第71章 “你在说什么……”江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，感觉自己就好像是做了一……（1/2）
第71章“你在说什么……”江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，感觉自己就好像是做了一……
“你在说什么……”江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感觉自己就好像是做了一场长梦方才醒来，梦中的故事已经模糊了，只留下些许隐隐约约的淡痕。
旁边的红发青年推了推他的肩膀,笑道：“这么重要的时候还在打瞌睡呢,没听到吗,梦之魔神大人这次将要选出自己的祭祀,听说只要是被选中的人，将来就可以成为梦之乐土的一员。”
“那可是传说中永无痛苦五悲伤，永享快乐与安眠的极乐之地啊！”
“唔……是吗？”看着红发青年那激动亢奋的神色，江云感觉自己似乎在这个时候需要礼节性地尊重一下对方？
“我对这个其实不是很感兴趣,”同样的对话似乎已经重复了很多次，“我还有几个机关没做完呢，铜雀，要不这次你就自己去吧,不用等我了。”
名为铜雀的红发青年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，双眸圆睁，眉毛直立：“前几次你也是这么敷衍我的,这次我可不许了！”
说着,不给江云犹豫的时间，一把将他从仰倒的树底下拉了起来,朝不远处人头耸动的地方扯了过去。
“快点，快点,这可是一年才有一次的请仙典仪，要是错过了那可要再等一年呢！”
江云就这样茫然地被铜雀拉着穿过一道又一道拥挤的人流，摩肩接踵间,踉踉跄跄地被拽到了人群的中央。
铜雀踮起脚尖指向前面的一小片空地：“看，那就是梦神大人将要驾临的玉京台。”
江云顺着他指向的方向看了过去,一方小小的香炉位于供桌中央，一盒香膏打开了盖子，馥郁的香气随之飘扬，旁边摆放着几箱贡品，桌上堆垒着高高的供果，一支风筝斜靠在供桌旁边，不远处的花瓶中插着几朵含苞待放的琉璃百合。
“你看，价值千金的永生香、最为纯净的香膏，最明亮的夜泊石，只有这些天地间的至宝才能有资格用于迎接的梦神大人的降临！”
铜雀兴奋地说着，眼中饱含着期待：“也不知道谁这么幸运能够成为今年的祭祀人，如果是我就好了……”
江云的目光在那些祭品之间游移，不知为何他总是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，似乎这些东西并不应该出现在此处，它们适合的是另一个仪式……
“听说了吗，”有人在窃窃私语，“去年被选中的幸运儿，那个名叫魈的夜叉，据说梦神大人亲自把自己的一丝力量交给了他，那可是神明的一丝力量啊！”
“梦神大人真是仁慈宽宏！”
江云静静地听着周围人的交谈，突然铜雀激动地扯了扯他的衣袖：“快看，桌上摆着的风筝是不是你做的！我早就知道，咱们夜叉一族从上数到下，就你做风筝的本事最好！”
我很擅长做风筝吗……
江云听着周边人你一言我一语，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不对劲。
他扯了扯旁边人的衣袖：“老人家，能给我讲一讲上一届被选中之人的故事吗？”
“你是说魈大人吗，”老者慈祥地低头看向了江云，那张朦朦胧胧的脸上没有五官表情，一切都像是被一层纱罩住了一般，“你是夜叉家的孩子吧，说起来那可是你的长辈呢……”
“江云，你来了！”
随着来人的靠近，人海被刹那间分开了，一名青发少年出现在人群的末端，他琥珀色的双眸如融化的太阳般闪耀，身周飘荡着轻快的风，眉间一点紫菱如宝石璀璨，仿若神明降临人间的化身。
江云接触到对方视线的一瞬间就回想起他的名字。
“魈……”他不由自主地唤了出声。
“快过来吧，”青年朝他招了招手，“我自被神明大人选中一来便颇受眷顾，此次典仪也希望你能同我一般被带入神国，得享无边乐土。”
周围人都羡慕地看向了江云：“真是幸福啊，竟然能获得魈大人亲手给予的祝福。”
有人推搡着江云上前，“孩子还不快上去，那可是神明大人的分身给予的赐福！”
不知不觉中江云被推挤到了人群的最前方，他正要触及到魈伸出的手，耳畔却突然响起了三声极为轻灵的铃响，霎那间，所有嘈杂的声音一瞬间都消失了。
伴随着铃声的飘荡，一团缥缈虚无的淡紫色云雾不声不响地飘落了下来。
“是神明大人！是梦神大人驾临了！”所有人齐刷刷地对着那团云雾跪拜下去，只有江云还愣着原地，孤零零地立在人群中间，一眼看过去极为突兀。
见江云还站在原地发愣，铜雀急急地扯了一把：“神明大人亲临，你怎敢站着，还不快跪下去啊！”
一道重重的威压压在江云身上，似乎要把他彻底压倒在泥土里摧为湮粉，但江云就这样直挺挺地立着腰杆，毫不客气地对视着那团虚无的雾气。
他的双脚都已经陷入了泥地之中板寸，但头还是直直地擡着，眉目间没有半分的犹豫退让。
那从不是值得我跪下来的神明！有个细微的声音在他的心底深处响起来。
那凌厉的目光似乎让神明都有了退让，一瞬之间身上的压力好像就消散了，紫色的雾气散了开来，在人群间飘荡了几圈后竟齐齐地聚拢在了江云身边。
“江云，你被选中了！”似乎是与有荣焉，铜雀也喜不自胜地跳了起来，眉梢上的喜意掩都掩不住。
“没想到咱们夜叉一族竟能一连出两个天选之人！”
他急急地推了推江云：“还不快上台去将自己献给神明大人！”
“献给神明？”江云疑惑地看向铜雀，“我有什么可献出去的？”
“献出什么……”铜雀悠悠地将头扭了过来，脸上的笑容重重地裂开，咧开的嘴角将脸直接撕成了两半，鲜血顺着裂开的口子一滴滴地流了下来，半边脸被血污晕染地狰狞而血腥，但他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的痛觉一般。
“当然是献出自己的魂魄与血肉啊！”
四面八方的手齐齐地江云向高台之上推去，巨大的力让他打了个踉跄，他回头紧紧地看着那一步步朝他逼近的人群。
众人模糊的脸中齐齐地扯出了一道道同铜雀一模一样的笑容。
“快上去吧，快上去吧，遵从那既定的命运，享受着神明的福祉……快上去吧……献上去吧……”
高台之上的魈同样遥遥朝江云伸出了手：“江云，快，咱们一起过去吧！”
“去往何处？”台下的少年仰头问道。
似是咏叹，似是哭泣，似是叹息，人们齐声在他背后唱诵道：“当然是去往那永无愁苦，永无劳困，永无饥饿，永无伤痛的极乐之乡。”
归去吧……有什么声音在心中长叹，一同归去吧……
鬼使神差间江云伸出了手，抵住了魈的指尖，双方接触的区域即刻间便炸出了火辣辣的疼痛，逃避疼痛的本能令江云立刻缩回了刚伸出的手指。
对方却像是没有丝毫感觉一般关切地看向江云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我……”
我刚刚是怎么了！江云的惊疑不定地看向对方：刚才的那一瞬间我竟然真的被蛊惑到了，那个疼痛感……是有人在提醒我吗？
他抿了抿嘴，对方现在还在采用诱导的手腕，是不是在某方面意味着没有我的允许，它无法在实际上给我造成伤害？
如果是这样的话……
“我不想去那极乐之乡了，我觉得就现在这样挺好的！”江云大声地喊了出来。
耳畔隐隐约约见响起了野兽的嘶鸣，又有点像是什么垂死挣扎之物的怒吼。
“他竟敢背离神明大人的旨意！”
“该死该死！”
江云陡然扭过头，死死地看向发生的人群，眼色锋芒毕露，毫无遮掩地嗤笑一声：“神明大人？谁是你们的神明？”
“自然是伟大的梦境之王，极乐之乡的永恒主人，至明至伟的梦之魔神大人！”不知何方的声音尖利地叫着。
不对！
有什么东西在江云的心底不断的颤动，隐隐要破土而出。
那不是我所信仰的神明，我所信仰的神明是……
“贵金之神，岩王帝君，其名为——摩拉克斯。”
“原来如此啊，”一声长叹在耳边悄然说道，“原来你是一个异端。”
原本还在如潮水般不断靠近的人群转眼之间又如潮水一般退去了。
他们围成了一个圆圈，隔着那蒙了一层纱的面容齐齐地凝视着站在中间的江云，粘稠而湿冷的眼神死死地黏在江云身上，让他感觉到一种极阴冷的威胁。
被魈接触到的那一小片皮肤还在火辣辣的刺痛着，他不自觉地将手揣进了袖子里。
那团一直沉默着的紫雾突然出声了：“梦之神是如此的宽宏大量，祂赦免一切踏入了歧路的羔羊，来吧，伟大的神明大人给予了再一次选择的机会，说出你想要的一切，祂会满足你心中的一切欲望。”
“是吗？”江云挑了挑眉，“比起机械我更喜欢炼金术，也不会做风筝。”
“我从未渴望过前往那永无痛苦的极乐之乡。”
“我人生中最大的梦想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江云猛地向高台之上的供桌冲了过去，用力一推，原本摆放整齐的供桌被他彻底掀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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