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世(4)(2/2)
谢宴州也明白对方的目的,没多说,敷衍几句挂了电话。
薛远庭啧声:“你现在怎么解决?回家?还是怎么?”
“先待一段时间。”谢宴州说。
薛远庭脚指头想也知道是因为什么。
他有点受不了:“不是我说,沈榆现在这样是挺让人唏嘘的,但你——你留在这有什么用呢?人家现在也不一定想看见你——等等!”薛远庭一拍脑门,“你不会想趁虚而入吧?!”
薛远庭不太赞同:“有点缺德了吧兄弟?”
谢宴州皱眉,“我没那个想法。”
沈榆又不喜欢他,他有什么好上位的。
“哦,那你帮他调查车祸,帮他研究乾永现在的局面,是为了同学情?”薛远庭拿起桌上资料扫了几眼,语气是一种嘲讽的鼓励,“加油啊谢少,多努努力,搞不好人出来还能给你个备胎当当呢。”
谢宴州:“......”
谢宴州:“滚。”
*
次日傍晚,住院部大楼楼下。
保安皱眉看着眼前戴着墨镜的青年:“你说你是沈先生的朋友?”
“对呀。”青年柔柔弱弱开口。
保安说:“那我打个电话问问。”
“不用问。”青年笑吟吟说,“我是他同学,我们可熟悉了,我就来给他送点果篮就走,你现在打电话不是打扰他休息吗?”
保安有点不耐烦了,怎么来看这个沈先生的,一个两个都这么不把规定当回事。
出事了谁负责?
保安打了个电话给楼上,上面很快接了电话,保安说了几句,问青年:“叫啥名啊你?墨镜摘了。”
青年撇了撇嘴,有点不太情愿地摘掉了墨镜,报出自已的名字:“苏子嘉。”
保安对电话那头说:“苏夹子。”
苏子嘉:“......是苏子嘉。”
电话那边说了句什么,保安说:“沈先生说不认识你,不见。”
苏子嘉闻言,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。
什么情况?!
沈榆不肯见他?
上个星期宴会上见面,沈榆态度还挺好的啊......是心情不好还是......知道了什么?
苏子嘉咬住下唇,对保安说:“我真的是他同学,麻烦您通融一下吧,拜托了——”
他合掌,撒娇似的,对着保安摇了摇。
保安在这干久了,什么人没见过,摆摆手:“小伙子,别为难我哈,我哪能左右沈先生的想法呢?”
苏子嘉咬牙,忍住翻白眼的冲动,转身就走,掏出手机噼里啪啦地给郑淼发消息。
走出一截路,余光有两个高大的身影经过。
苏子嘉莫名觉得眼熟,下意识看去,看清两人的脸后,倒吸一口冷气。
谢宴州和薛远庭?
他回国了?!
什么时候的事情?!怎么圈子里一点消息都没有?!
更让人疑惑的是,谢宴州来这里干什么?谢家人昨晚还全体出席了林家的宴会,没听说有人住院啊......
等等,谢宴州突然来到医院,不会是看沈榆吧?!
苏子嘉心中不断冒出疑惑,惊疑不定。
几年前沈榆和谢宴州刚要联姻那会,他和郑淼花了很多时间精力才让谢宴州死心,可千万不能让他们再碰面!
他来不及思考,快步追了过去:“谢少,谢少——”
谢宴州正在打电话,没注意有人在喊自已。
倒是薛远庭看见有人过来,手肘捅了一下谢宴州:“有人找你。”
谢宴州扫了眼,声音偏冷:“不认识。”
“我草你眼里只有一个人是吧?”薛远庭说,“这你大学那会同系同学,吴宇的对象啊,我都认识!”
谢宴州漠不关心:“哦。”
说话时,人已经走到跟前,避也避不开。
苏子嘉乖巧地站在他们面前,含笑打了个招呼:“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呀?是看望朋友吗?”
“我有个亲戚在这。”薛远庭说,“谢宴州陪我。”
“没想到你们关系还是这么好。”苏子嘉笑了笑,“我正好也有个朋友在这里,我们一起进去吧。”
薛远庭看他是谢宴州的同学,也没多想:“行啊。”
一旁的谢宴州忽然开口:“谁?”
苏子嘉愣了一下,很快反应过来:“这个......不太好说。”
谢宴州瞥了他一眼:“那就不一起。”
明明是很轻飘飘的一眼,苏子嘉却有种被看穿了的窘迫。
他抿了一下唇,说:“好吧,那你们先进去吧,我要去门口买一束花。”
说完,快步离开。
谢宴州微挑眉梢。
电话那头,陆彦啧道:“可以啊谢宴州,去一趟医院都能被搭讪。”
“你无不无聊。”谢宴州说,“没事挂了。”
“你什么时候回啊?”陆彦赶紧说正事,“开会之前你突然消失,股东们一直问我,有个还怀疑我把你杀人藏尸了!你看完了人就赶紧回来还我清白。”
谢宴州说:“再说。”
陆彦喊起来:“兄弟一个人在这也很无聊啊——”
薛远庭说:“你要无聊再去网恋打发时间。”
对面立刻没了声音。
过了会陆彦才说:“封心锁爱了,再问我也回国,捅死你再逃逸。”
进了住院部,薛远庭找表叔唠嗑去了。
谢宴州到五楼,沈榆的病房门关着,他也没走近,在旁边的长椅上坐着,静静看着他紧闭的房门。
没一会,手机响了声。
是游龙的内部消息。
鳞影:【打本吗?】
谢宴州发了个点头的表情包,进了游戏。
两人默契的没有提昨晚的事情,沉默地打游戏。
谢宴州靠着椅背,指尖划着屏幕,感觉到宁静和安心。
不需要时刻看见沈榆,只要在离很近的地方,确保他的安全,谢宴州就已经感到很满足了。
游戏打了一个小时,沈榆有点累了。
有点口渴,沈榆放下手机,想拿一下床头柜的杯子。
但估计是保持一个姿势太久,手指发麻,拿杯子时指节一颤,杯子从手中滑落,滚到地上,碎片摔了一地。
沈榆撑着上半身,弯腰想捡起,却忽然失去平衡,身子一歪,连人带被子滚到地上。
下意识想站起来,下半身却怎么都使不上力气。
这时,身后传来门打开的声音。
慌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。
沈榆感到一阵难堪和无措。
“我没事......”沈榆以为是护士,赶紧开口。
他想撑着手臂站起来,却无济于事。
身后的人没说话,沉默着。
沈榆感觉不对劲,余光瞥到一双黑色皮鞋,身体猛地一僵。
他意识到不对。
转头,正对上一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。
对视的瞬间,沈榆脑子里一片空白,血液瞬间凝固。
只有三个字在不断敲击他的心。
——谢宴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