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章 费思量(2/2)
“太子要是喜欢孩子也生一个。”司徒月笑道。
司徒月转向徐静媛:“方才你们在说什么?”
徐静媛端着茶杯,撚着查盖拂去茶叶,淡淡道:“太子要搬去别院,来和我说一声。”
司徒月面露惊色,“怎么要去别院?出了什么事?”
邵尘点了点头,“我已和父皇说过,此事不惊动朝堂,私下查明。”
司徒月愈加担心,“莫不是邵祁封了王爷,王师等不及闹幺蛾子了?”
邵尘惊叹司徒月的触类旁通,道“目前还没有查明,只知和尚书府有关联。”
司徒月和徐静媛面面相觑,又默契的不多言语。
“太子去忙吧,我会安排伺候的人去别院。”徐静媛轻声道。
“是,儿臣告退。”邵尘正了正朝服,鞠了一躬退下。
宫人进来换了火盆子,出了隆冬炭火用的就少了。徐静媛担心司徒月刚刚生产完的身子虚,才继续安排着用。
“真是给他脸了,这么多封赏捧在手里也不怕砸了自己的脚。”司徒月翻了个白眼道。
纯妃胆子小的,生了邵祁十多年都没有晋位分,可见在皇帝心中地位一般。
这遭凭着儿子开府受封得以跻身妃位,也算苦尽甘来。
自从大皇子邵焱失踪,能一争储君的就只有他。有个没本事的母妃,也不怪邵祁和王师混在一起。
宫里的人精明,谁得宠谁不得宠,一眼就看的明白,都是哪边风厉害往哪边倒。
邵祁小时候因着生母卑微的地位受了不少委屈,不甘心低人一等也是情理之中。
宫宴上下的封赏都偏向他们,按照梁侯府的行事风格,肯定会借此机会做点什么。
“来人。”司徒月眉眼一垂,朝暗处一唤。
“主子吩咐。”一个影子伏在暗处回应。
“盯紧梁侯府,什么风吹草动都要汇报。”
“是。”
东堂
沈尽欢刚想把写完的卷宗放回架子上,不料外面的架子已经放满了,只得搬了梯子到里面去。
最后两排只有一层上面码了一排卷宗,积了厚厚一层灰木牌都已经看不清字了。
爬上梯子细看,黄褐色的绢帛轻轻一扯就拉了线,应该是是从宫里搬来放了有些年头。
刚要下去,余光瞄见一个显眼的暗红色木牌上写的两个字。
“入傅?”
沈尽欢抽出那一卷坐到桌前。
卷竹用袋子装后又用黑绳系好,不知道是哪一年的东西,装点十分细心。
打开后一排一排公正的字迹映入眼帘。
“北燕始庆和二十八年,辛端武皇帝入关称帝,年号辛颌,立邵伏为太子,相国张氏佰川,开国郡公沈彧并尚书令摄六司......”
沈尽欢翻看的这一卷是帝祖那一朝的官员名录。年代有点久,卷竹上涂了特制的药水,字迹才能如此清晰。
正要合上的时候,瞥到最后一行最底下的字,“九卿典客,冯元善,位任三年,赐居京都南城府邸,帝亲书宅名‘清家’......”
城南老宅?不就是赵翼消失的那个地方吗。
沈尽欢背后一阵冷汗,还想继续往后看,岂料再后面就没有记录了。
沈尽欢回到最里面的架子上,看着那一堆发了呆。
之彤来找沈尽欢时,见她坐在地上衣裳上也沾上了脏污,好似在特意寻找什么,每一条都看的十分仔细。
“姑娘在找什么?”之彤提了裙子蹲在沈尽欢身边,将看完的收拾在一起。
“清家老宅原来是帝祖赐给当时九卿典客的宅子,赵翼在那里消失,我想找找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。”沈尽欢伸了个懒腰。
之彤将收拾好的卷竹放到里面,悠悠说了一句,“姑娘何不去问问柏先生,他说不定知道。”
对啊,柏庸是两朝的大臣,应该是接触过帝祖时候的人,为何不去问问他呢?
沈尽欢赶紧爬起来拍拍屁股,整理好衣服,“你帮我收拾一下,我去找柏先生。”
之彤在里面应声,就听见沈尽欢急匆匆开门关门的声音。
柏庸在廊前刚训斥完一个上课睡觉的书生,气呼呼地往书室去。
沈尽欢一路小跑过去赶上,“柏先生。”
见她这副样子,柏庸以为出了什么要紧的事,停下来问道:“怎么了,慢慢儿说。”
“您知道帝祖赐给典客冯元善的老宅为何会成为废宅?”沈尽欢问道。
柏庸身形一怔,“三姑娘为何忽然对那宅子那么感兴趣。”
“方才读卷宗,看到了一些只字片语,奈何记录不全我又心生好奇。”沈尽欢让自己尽可能问的名正言顺一点。
柏庸摸着胡须,想讲又不想讲的样子,“冯元善无妻无子,死后无人继承,宅子是帝祖亲赐,谁都不敢轻易去动它,成为废宅也是情理之中。”
沈尽欢还没有问到关键,柏庸就行色匆忙地加快了步子,“老夫还有要事要和林长师商议,先行一步。”
沈尽欢不由苦笑着站在原地。
这一会被刚来不久的邵尘看了过去。
沈尽欢看见邵尘往这边走,修长的身影压过来,挡住了她面前的光线。
以为又会被嘲讽一顿,没想到邵尘反倒安慰起来,“和皇家有关系的事情,他们一般不会多言语。”
沈尽欢注意到他的视线,仿佛有一丝幸灾乐祸,不由多看了邵尘几眼。
“殿下不是不愿我接触朝堂政事嘛,怎么突然变了卦。”
“东堂历来都是交给尚书府,我想了想还是有个协理的会好些,不然朝政压下来,我还得两头顾。”邵尘缓了缓语气,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样子。
“太子英明神武,还有费思量的时候啊?”沈尽欢嘲笑着。
邵尘一瞬间失了神,继而低下头微微一笑。
从泽宇的方向看去,正好将相对的两人看在眼里。
“殿下只在沈姑娘这春风和煦,对别人哪能这么温柔。”泽宇喃喃道。
邵尘心里好像什么东西醒了,跳动的地方十分雀跃,视线也没有离开沈尽欢的笑颜。
“既然如此,殿下可不能再挑我的刺。”沈尽欢没有察觉对方的目光,自顾自道。
“依你。”
邵尘声音十分轻柔,好像是附在她耳边只说给她听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