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8章 死了 你觉得……我要做什么?(2/2)
夜色深沉,寒意刺骨,唯有那一抹血腥的味道,在死寂的空气中渐渐弥散……
沈星晚走出破旧的屋门,冷风扑面而来,带着荒草腐朽的气息,夜色沉沉,月光如水,洒落在荒废已久的庭院之中。
院墙残破,杂草丛生,一阵夜风拂过,枯枝瑟瑟作响,像是无数幽魂在低声哭泣。
她缓缓擡眸,望向天际那一轮冷冷的孤月,眸色深沉,有些恍惚。
她深吸了一口气,胸腔中仿佛填满了压抑沉重的情绪,却无人可诉。
忽然,身后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,细微却踏实,每一步都像是踏进她的心底,掠起层层涟漪。
下一瞬,一件玄色披风悄然落在她肩头,柔软料子带着融融暖意,将她一袭月白长裙笼罩进无垠夜色里。
温暖自肩头蔓延,隔绝了夜的寒凉,也将她自那无边的空茫中拉了回来。
沈星晚微微一怔,回眸望去,只见燕景焕静静地站在她身旁,与她并肩而立。
他身形挺拔,墨色长袍在夜风中微微浮动,月光落在他眉宇之间,映得那双幽潭般的眼眸愈发深沉,仿佛蕴藏着千言万语。
他微微俯首,凝视着她,眸中墨色翻涌,荡漾着她读不懂的情绪。
沈星晚怔然片刻,忽然自嘲一笑。
她擡起手,伸至月光下,那一双白皙纤细的手,仿佛映着夜色,更显得惨白无比。
她怔怔望着自己的手,指尖微微颤动。
“这双手,终于也染上了血腥……”
她的声音很轻。
仿佛叹息,又像是自喃,藏着些许连她自己都难以察觉的茫然。
“我以后,恐怕只能下地狱去了……”
话音落下,一股温暖忽然包裹住了她。
燕景焕没有说话,只是伸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,温柔而坚定地将她搂紧,像是想要隔绝世间所有的风霜与苦楚,让她在他的怀抱里寻得片刻安宁。
他宽厚大掌缓缓落在她背脊上,灼热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渗入她的肌肤。
他俯身轻轻在她发顶落下一吻。
“那我岂不是更要下地狱去了?”
沈星晚微微一颤,擡眸看向他。
燕景焕笑了笑,修长手指轻轻拂去她额前的发丝,“若地狱有你,那于我而言,便不再是地狱。”
他声音温柔得像是夜风拂过湖面,泛起细微的涟漪,直直撞入沈星晚的心底,令她心脏微微一滞。
她怔怔地看着他,“那……是什么?”
燕景焕凝视着她。
“有你的地方,便是吾心归处。”
沈星晚猛然一震,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,涌上一股酸涩的情绪。
这一刻,她竟有些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,鼻尖微微发酸,眸底泛起水雾。
她咬唇,缓缓伏进燕景焕的怀里,双手轻轻环住他的腰,将脸埋在他胸前,感受着他身上的暖意,贪婪汲取着他给予的片刻安宁。
燕景焕低垂着眉眼,轻轻抚着她发丝。
怀中人纤细柔软,仿佛稍一用力便会碎裂,他却收紧手臂,将她更紧地搂入怀中。
夜风渐缓,月色朦胧。
天地之间,仿佛只剩下了彼此心跳交错的声息。
夜色依旧冷冽,只这一方怀抱,温柔了人间所有风霜。
魏子麟的侍从自那日将唐琳儿丢入别院,回到东宫后便始终忐忑不安。
纵然太子殿下厌弃了那位太子妃,可她毕竟曾是太子正妃,即便眼下被弃之如敝履,若当真在别院里出了事,他们这些奴才们只怕也脱不了干系。
起初,他还安慰自己,唐琳儿纵然落魄,可好歹还有娘家沈氏一族,撑一撑待娘家将她接回去休养,总能熬过去。
可随着时间一日一日过去,并无任何人提起她的音讯。
他的心便像被虫蚀了一般,愈发焦躁不安,甚至每每在夜深梦回时,总隐约能听到那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。
“三郎!三郎救我!”
那声音凄厉无比,带着哀恸绝望,仿佛是自阴间传来的索命声,叫他一个激灵自梦中惊醒,冷汗涔涔。
终于,心神难安的他再也忍不住,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,悄悄潜回了那处别院。
别院仍旧静谧如旧,四周荒草疯长,庭院里枯叶堆积,虫鸣声在夜色中回荡,添了几分阴森可怖。
他站在门前,硬着头皮推开了那扇破旧的木门。
“吱呀——”
门轴因年久失修发出一声诡异的响动,他心中一紧,却仍是硬着头皮踏了进去。
屋内黑漆漆一片,唯有窗纸破了几道口子,有冷月光斜斜洒落,落在那破旧的榻上,也照亮了榻上的一具尸体。
他骤然瞪大了眼睛,呼吸猛地一滞。
太子妃!
她倒在榻上,早已僵硬多时,身上的衣衫硬成了壳子,显然是当日被抛入此地后,一直未曾更换过衣物。
她的脸上灰败一片,双眼紧闭,可那眉宇间的狰狞,却分明诉说着她临死前的绝望。
最可怖的是,她的指尖、指甲缝隙间满是血迹,显然是死前曾拼命挣扎,甚至指甲都扣进了榻沿的木缝之中,像是想要在极度绝望中,抓住这世间最后的一丝生机。
他被这可怖的景象骇得跌坐在地,头皮发炸,冷汗瞬间浸透了背脊,四肢发软,连站都站不起来。
“死……死了……”
他嘴唇颤抖,声音发哑,几乎要哭出来。
“啊!!!”
他猛地尖叫一声,疯了一般从地上爬起来,踉跄着朝门外冲去,连滚带爬地跌出院门,沿着小径拼命狂奔,一路冲回东宫。
东宫之内,魏子麟正独自饮酒,醉意朦胧间,见那侍从披头散发地扑到自己脚下,满脸惨白如鬼,嘴唇发紫,浑身颤抖不止。
“殿……殿下!”
侍从哆嗦着,几乎是哭丧着喊道,“太子妃娘娘她……她死啦!!!”
魏子麟正欲举杯的手蓦然一顿,眼神一凛,醉意瞬间散了大半,盯着那哭丧的侍从,眉头微蹙。
“你说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