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章 科举开始,李暮歌希望出一名女状元(2/2)
“覃家和崔家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,之前他们两家能联合,是因为外敌强大,现如今,二皇子被废,杨家已经元气大伤,短时间爬都爬不起来,再加上楚家家主死了,楚家也出局了,我颜家此次也损失惨重,文臣之中,只有覃家和崔家两家,有希望问鼎第一世家的名头。”
颜士玉神情冷静地分析道,听不出来她此刻的心情。
李暮歌低头,手指在杯子边沿摩挲着,看着杯子里的清茶泛起些许波纹。
“真是一团乱麻,好在,这两家跟我没有血缘关系。”
也好在,宁家一直以来都不是特别出名,哪怕她登上皇位,只要她控制好,宁家就不可能掺和到这种世家争锋的圈子里。
“这是目前最好的消息,也是他们争得原因,殿下,您到现在还没有成亲,后院太清静也不好。”
颜士玉主动提及李暮歌的后院问题。
李暮歌完全不想跟人亲近,立马搬出良嫔来:“母妃去年过世,需得守孝三年,不能成亲。”
“不能成亲,但可以选几个面首,不妨碍的。”
上有政策下有对策,总不能因为守孝,就完全戒了美色吧?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很少,所以三年守孝,前三个月不能碰那些事情,后面就可以了,只是最好不要闹出孩子来,孝期怀孕,说起来有些不太孝顺。
关于成亲,同样如此,守孝三年可以不成亲,但除了正妻正夫以外,其余位置可以尽情添人。
那不叫成亲,那叫纳妾,面首同样是妾室。
“不会吧?你的意思是说,他们会给我送面首?”
李暮歌表情凝重起来,她不是担心无法拒绝,而是担心,这事儿开了个口子,之后会止不住。
一两个面首她可以放在后院养着,就当是养了猫啊狗的,她不缺那点儿钱财粮食,关键是能够安朝臣的心。
可问题是,开了口子后,谁都想给她送,她要是全都要了,难免让其他人觉得她是个色中饿鬼,为了能够讨好她,不想送的人也会送。
如果她只挑选几家要,那么那几家立马回认为,自己比其他家族要强,因为得到了下一任皇帝的重视。
所以,她只能选择谁都不要,这样一来,才不会出现类似“外戚”的党派。
朝堂已经够乱了,可不能再添加势力了,到时候就不是乱成一锅粥,那是乱成一锅大杂烩,快被熬成泔水了。
“谁知道呢,多半会是如此,覃家和崔家,可擅长用这个法子了。”
崔家能在朝中保持中立和避世的态度多年,而没有被其他世家踩下去,重要原因就是他们家到处联姻,谁家都有崔家女,世家女都有机会嫁入崔家,成为崔家宗妇。
覃家不遑多让,覃韵诗本身能力不俗,可为了能够拉拢崔家,覃家照样将覃韵诗嫁出去了,可见覃家非常热衷此事。
联姻本质上是寻找政治盟友,覃家和崔家都在为自己寻找政治盟友,一个没有野心的家族,不会做这种事。
崔家所谓的避世,根本是一种伪装。
李暮歌并不意外崔家的表里不一,崔家若真是要避世,他们就不应该住在长宁,他们应该住在山里。
崔明璋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官至侍郎,他应该在哪个荒山野岭里当县令,从始至终贯彻崔家避世的想法,做乡野间的圣贤,而不是朝廷的官员。
李暮歌觉得,她不能坐以待毙,等面首真的到她跟前,她想要推出去可就麻烦了。
所以,她得先把崔家和覃家的小心思按死。
要怎么按死呢?
颜士玉没有给李暮歌出主意,李暮歌也没问,毕竟私仇摆在那里,问颜士玉,颜士玉估计会说将覃家上下屠了。
崔家直接当上第一世家,然后就可以平息所有纷争。
李暮歌仔细思考了一下,发现这个想法竟然听起来很有道理。
可惜,李暮歌不可能让有哪一个世家一家独大。
她更喜欢百花争艳,局势越乱,大家越卷,国家才越有希望。
想明白她想要什么,办法也就随之而来了,李暮歌已经有了些许想法,只待实行。
因为覃崔两家的矛盾搞得李暮歌头疼,所以她打算跳过这两家,先解决一下其他小家族的问题。
又忙活了几天,将那些小家族的人叫过来,该敲打的敲打,该表扬的表扬,展现了一番君臣和和美美的梦幻场景后,又将这些人一一送出宫去。
李暮歌的动作没有瞒着任何人,自然盯着她的人都得到了消息。
四公主得知各大世家的人几乎都叫李暮歌瞧便了,只有寥寥几个大家族还没见过后,便知道李暮歌这是在收拢手中的权力了。
对此,容嫔有些担心,那些小家族里不少是昔日容家的人,这么多年过去,他们暗地里都投靠了四公主,现在被太子传召,不会纷纷倒向太子吧?
对于母妃的担心,四公主劝她不必多想。
“若是仅靠几句话就心生动摇,改变立场,那能被说服的人,迟早会背叛儿,现在离开,反倒是好事一桩,总比之后咱们有所行动时,他们跳出来反手出卖咱们要强。”
四公主对那些小官完全不在乎,本来也没有几个能够为她提供帮助,现在她在乎的是德妃和贵妃。
还有皇后母家,以及杨家,这些都是她可以争取到的支持。
容嫔听了四公主的话后,并没有放下心来,反倒是觉得很不对劲。
“萦关,你老实告诉母妃,凌家当真会帮咱们吗?贵妃难道没有提出别的要求?还有德妃,她当真愿意推举十二皇子到朝堂上,辅佐你夺权?”
“自然,凌家人已经开始私底下调兵了,凌将军的儿子凌柏松就在长宁,之前凌柏松还前去拦截大驸马,留下了不少大公主府的人,他并非如传言般成了废人,当初凌家将凌柏松留在长宁,不就是留了个心眼吗?凌家没有母妃你想得那样忠君爱国。”
所以她现在提出要合作,那是正中凌家的心意。
“至于德妃,她没有别的选择,若是不答应辅佐儿,十二就永远别想登上朝堂了,他没有机会了。”
四公主想到之前自己和李暮歌演得那一出戏,心中自得,若不是她当时机敏,答应李暮歌帮忙,她也没有机会登上朝堂。
跟李暮歌正面斗,她没有任何优势,所以不如她假意迎合,这样一来,反倒会有更多机会。
“萦关,你这是在与虎谋皮。母妃说的虎并非贵妃和德妃,而是太子。”
叫了二皇子那么多年太子,现在容嫔喊十四公主太子,总有点儿转不过弯来,所以每次提到太子,容嫔的语速都会变慢。
四公主能听出来,容嫔是真的在忌惮,忌惮她的十四皇妹。
“母妃,不是说了很多次了吗?她就是运气好捡漏了,估计是她身边那个颜士玉告密,她提前知道了大公主的计划,螳螂捕蝉黄雀在后,她做了黄雀,不代表她有多厉害,这一次,轮到她去做螳螂了。”
四公主很自信,她不认为记忆里那个懦弱愚钝的妹妹,能够赢得过她。
别人不了解十四公主,在大多数人看来,十四公主一直都是现在这样,对事游刃有余,智珠在握的模样。
但在四公主记忆里,十四就是个小可怜,年宴时只会坐在角落,见到人连头都不敢擡,被人欺负了,甚至都不敢回去告状。
畏畏缩缩像只兔子。
容嫔见女儿固执己见,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,心里则开始盘算,要留一条后路,不能孤注一掷,与太子硬碰硬。
在各方势力的暗潮涌动之下,各地学子齐聚长宁,科举改制之后,这是第一次举办会试。
这一次算是恩科,主要是为了测试科举改制之后的效果,本来好多学子打算观望一二,等以后制度完善了再来考试,以免自己重要到足以影响一生的考试,成了朝廷的一次试错。
可谁知道,年后出了那么大的变故,大公主逼宫造反,皇帝中风,十四公主上位掌权,太子被废,十四公主成了新的太子!
而朝中大臣在逼宫那一夜死伤众多,一下子空出来一大堆官位,底下的官员都被提拔了一通,地方上和朝中到处都缺人。
今年的科举绝对是最简单的一次科举,只要对自己的学识有信心,完全可以试一试,等考上了,再不用同之前一样,到处找门路,为一个官位花费大量心力财力。
只要考上,就有官做!
学子们满是信心地奔赴考场。
“今年考生中,有许多世家出身的女子,大多年纪都在二十到三十间,她们小的时候和男子一样,被家族培养过。”颜士玉推开窗户,看了眼底下人头攒动的街道,随后转过身继续说,“穆盈栀想让她的学生考个好成绩,可没那么容易。”
“你还记着之前盈栀的话啊?”
李暮歌察觉到颜士玉话里的不满,三日休沐后,颜士玉的心情已经变得很好了,难得见她不高兴。
“哼,她总是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,叫人看了头疼。”
颜士玉不否认自己记仇,她就是个记仇的性子。
“盈栀出生在先帝执政之时,她毕生所学皆是为了能金榜题名,以进士之身,入朝一展拳脚,可惜这个愿望只能交由她的学生来实现了。所以她和她的学生最清楚,明明自身有才学,却因为出身而被夺走名次,夺走一切荣誉的滋味有多么痛苦。”
世俗剥夺女子出人头地的可能,与贵族剥夺庶民出人头地的机会,有什么不一样?
李暮歌上前推开颜士玉刚刚合上的窗户,低头见苍生如蝼蚁,勤勤恳恳地活着。
“所以,我希望她能够当上状元,能够代表所有受到不公对待的人,站在朝中大臣们的面前,弹劾他们高高在上的自以为是,与生俱来的自傲,让世人明白,女子能为帝为官,庶民亦能有翻身之日,只要我掌权一日,通往上层的门,便会为所有有才之士敞开。”
穆盈栀的学生,正是庶民出身。
穆盈栀已经暗中教导她的学生十余载,自先帝去世,她没了入朝为官的可能后,她就一直在悉心教导她那位学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