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 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!(火箭炮+地雷+营养液加更)(1/2)
第31章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!(火箭炮+地雷+营养液加更)
颜士玉对李暮歌所说的前程没什么想法,她更担心李暮歌的安危。
可惜她们没那么多时间说话,宫里来的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,颜士玉只好眼看着李暮歌独身一人回宫,像是在看易水边的刺客,走向宏大悲壮的结局。
颜士玉这番表现,搞得李暮歌都开始怀疑,她是不是真的不能全身而退了。
不能就不能呗,反正她能重开!
想到这儿,李暮歌又支棱起来,在宫门口和大公主的人说了两句后,她终于进宫了。
和李暮歌所预料的不差分毫,大公主会在得知此事后,第一时间进宫,并且想办法保住她。
李暮歌估计此刻大公主要用尽全身力量,才能压住疯狂上翘的嘴角,不然她能当着所有人的面狂笑出声。
荣阳一直以来都很嚣张,但她很有分寸,她从来没有嚣张过头,每一次都正好卡在那个边缘,大鹏展翅。
大公主很讨厌太子,更是厌恶荣阳,可一直以来就是没什么对付荣阳,行之可效的办法。
荣阳重视的人不多,凌家、贵妃和魏王。
李暮歌想,如果她是大公主,没有重开作为后路,她肯定也会选择忍耐荣阳,不会跟对方产生冲突,因为荣阳的软肋实在是难对付。
不说在西北的凌家,就光说宫中的贵妃与正儿八经的皇子魏王,这两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。
现在大公主人在家中坐,福气天上来,好消息直接砸她脸上,她心里恨不得将李暮歌给供起来了,只要李暮歌能想办法将她讨厌的人一一铲除,她能真的将李暮歌当活菩萨看。
这些想法,李暮歌是不知道的。
甚至李暮歌到紫微宫的时候,她一个人都没看见,只看见皇帝了。
皇帝坐于上位,脸色阴沉得可怕,擡头看向李暮歌时,那目光就跟传说中吃小孩的恶鬼一样恐怖。
李暮歌进去后便直接跪地,像是被吓傻了,“父皇,父皇,五皇兄他、他死了,他被天罚之火活活烧死了啊!”
她的眼泪唰唰地掉,哭得鼻子眼睛一片红,瞧着特别可怜,真是被吓得够呛。
皇帝盯了她一阵,发现李暮歌是真的在哭,而且非常伤心,没有半分虚情假意。
“别哭了,起来吧。”
皇帝想着底下人送上来的情报,一时之间也不太确定是不是底下人看错了。
魏王今年十九,马上便要二十了,他是个近乎成年的男子,身材随了皇帝,高大魁梧,手脚有力,这样一个成年男子,他能被一个身量不足的少年人从楼上推下去?
这就跟之前有人说,不会游泳的十四公主,让会游泳的十一皇子溺毙一样,皇帝压根没法相信一点儿。
根本就不符合常理啊!
“你为什么会和你五皇兄一同出现在文绮楼?”
皇帝心里不太相信,嘴上还是要问一问,他还是抱有一定的怀疑。
李暮歌收回狠掐自己的手指,站直身体,抹去眼泪,哭得有些打嗝,断断续续说道:“文绮楼举办文会,儿正巧在文绮楼吃饭,便想去三楼看看有没有名家大儒来访,没想到上去就碰见了五皇兄,皇兄说,他是来看看五皇嫂侄儿写诗写得如何……”
短时间里,皇帝也没法查出太详细的事情,李暮歌说的话,和表面上的情报没有两样。
李暮歌这几日经常在文绮楼吃饭,皇帝想起来,文绮楼正好在国子监附近,李暮歌顺路就能去了。
所以李暮歌出现在文绮楼没有任何问题,有问题的反倒是魏王,他居住的魏王府距离文绮楼可远了,如果不是特意赶往,魏王几乎不可能顺路去文绮楼。
“坐吧,别站着了。”
皇帝可算松口让李暮歌坐下,李暮歌委委屈屈地落座,望向皇帝的眼神里满是信赖。
“父皇,五皇兄说这是天罚之火,他为何会被天罚啊?还有,若是让三皇姐知晓,儿当时就在五皇兄身前,却没能救下皇兄,三皇姐她会不会,会不会恨我啊?”
李暮歌表演了一个惊慌失措,又继续表演弱小可怜。
皇帝也在苦恼这件事,荣阳可不是个会忍气吞声的人,她平日里无理都要搅三分,更不要说她弟弟是真死了。
李暮歌不管动没动手,都会被荣阳视作凶手。
“唉,为什么魏王会摔下楼去?可是有人推他?”
皇帝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能找到第三个人,让荣阳不要盯着十四一个人。
“儿只记得,当时五皇兄好像是喝多了,脚步虚浮,面上满是红晕,他走到窗边开窗吹风,儿并未多想,谁知不足片刻,五皇兄就像是看见了鬼似得,惊恐大喊着,转身就从窗户跳下去了!”
“十四,在他人跟前,切莫提及鬼祟一事,天下无鬼。”
“是,儿知晓了。”
皇帝能从李暮歌的描述里,看见魏王当时惊恐的模样,他到底看见了什么,又做了什么亏心事,才会害怕到直接跳下去呢?
联想到天罚一事,皇帝不禁将工部主事烈火焚身而亡一事,与魏王扯上关系。
见皇帝陷入沉思,李暮歌知道,这一步她算是走对了棋,皇帝根本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纵容疼爱荣阳。
又或者皇帝是比较重视荣阳的,但并不重视魏王,魏王的死活他纵然关心,可他更关心朝政。
也是,什么东西多了就没什么可稀罕的了,孩子多了同样如此,宫里每隔一两年还会有新生儿降世,现在排序都排到二十开外了。
李暮歌记得后期还有官员上书,希望公主和皇子分开排序,被大公主给撅回去了。
因为一旦分开排序,太子就会成为大皇子,嫡长全占了,地位更稳固了。
“有一件事,儿不知当说不当说,若是儿讲错了,还请父皇恕罪。”李暮歌给了皇帝反应时间。
皇帝皱了皱眉,直觉李暮歌说的事情应该不是件小事,又有麻烦要来了。
“尽管讲,朕恕你无罪。”
“五皇兄在跳下去之前,口无遮拦,说了很多话,其中有一段是说工部侍郎崔明璋,他说,‘崔家子欺人太甚,贪婪无度,今日且让你清楚,不听话的人是什么下场!若还不听话,陈录今日便是尔日后下场’!”
李暮歌用魏王的语气说完那一段话后,便缩着脖子坐好,像是在等待狂风暴雨的到来。
皇帝显然被巨大的信息量冲击得有些发晕,半晌才回过神来,刚刚他只是猜测起火一事与魏王有关,现在他彻底明白了。
明白过后,便是大怒,皇帝怒吼道:“他想造反不成!喊荣阳滚过来!”
李暮歌擡手捂住上扬的嘴角,她看着皇帝,好像看见了一个庸碌的中年人。
他多么平常啊,他小心翼翼维持着手中的权柄,不容任何人窥伺,他曾经意气风发,聪慧狡黠,现如今早就被权力侵入骨髓,成了权力的奴隶。
他自以为掌控天下,却不知,他其实什么都控制不了,甚至连自己的思想,都是那么浅显易懂。
生于忧患死于安乐,李暮歌后知后觉想起了曾经学过的课本内容,当时她只会死记硬背,此刻,她对此有了新的认知。
感谢现代教育,要不是现代教育,她还想不出天罚这一招,如果没学过现代知识,她哪儿知道煅烧骨头出白磷啊。
那么一小瓶白磷,可废了李暮歌许多功夫,她只是知道原理,具体过程需要一点点摸索,而且过程还很危险。
好在大庄此前有一定炼丹基础,用到的一些材料能够在市面上找到,比如浓硫酸也就是绿矾油,需要拿它跟骨灰混合。
再比如水冷凝管,一开始李暮歌打算用琉璃管代替玻璃管,没想到物资丰盛的长宁城里,胡商带来的琉璃全都是瓶子和杯,她只好用铜管代替。
其中困难不一一论述,反正很艰难才搞出那么一小瓶。
李暮歌觉得自己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是文科生巅峰了,再多操作真做不出来。
荣阳很快就到了紫薇殿,她进来后看见李暮歌,表情很冷淡。
李暮歌还以为她会看见第二个淑妃,当时淑妃几乎要在十公主和十一皇子的棺材前哭死过去了,谁知荣阳的反应是这样。
她与魏王一母同胞,从小一起长大,关系应该很好,为什么会表现得如此平静?
李暮歌不明白,于是她仔细观察荣阳,发现荣阳眼角通红,半张脸有些红肿,扑了许多粉才遮住那红印。
不是荣阳反应过于平淡,是荣阳没法有太大反应,她脸上的粉太厚重了。
这么多粉还能看清底下的红印,李暮歌猜是有人刚刚打了荣阳,荣阳为了不御前失礼,也是为了不在她这个敌人面前丢脸,才会扑粉掩饰。
谁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打荣阳?答案不必多说,自然是贵妃。
魏王的母亲,也是荣阳的母亲。
接下来的对话,主要围绕皇帝对魏王行为的不满展开。
荣阳在得知李暮歌先进宫,父皇让自己“滚”过来的时候,就知道事情不妙。
果然,父皇知道了一部分事情,好在知道得并不全面。
荣阳路上想过这种情况,因为没有证据,所以李暮歌也不可能泼太多脏水到魏王身上,果然李暮歌只是点出了崔明璋与魏王关系不一般的事情,还有就是放火烧工部一事,可能与魏王有关。
“父皇,工部一事大理寺不是已经查出来了吗?太子今晨已经递上了折子,此事已经结案了,又怎么会与五弟有关!至于崔侍郎,他是世家望族出身,这些大世家一向看不起如凌家一般的武夫,五弟与这些世家之流有矛盾,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,况且十四皇妹也说了,当时五弟已经喝醉,醉酒之人说出的浑话,岂可当真?”
荣阳大概从来没有说过这么讲道理的话。
反正李暮歌是没从她嘴里听到过,现在听起来还算中肯,有理有据,原来荣阳会讲道理啊。
以前不讲道理一味嚣张,是觉得别人不配听她讲道理吗?
李暮歌不语,只一味地在心里蛐蛐荣阳。
皇帝在家事上没什么立场,在国事上也日渐糊涂了,他年轻时候心气足,什么都想争一争,看见不顺眼的就想管一管,以太|祖皇帝为目标,兢兢业业地扮演明君。
上了年纪之后,就开始只爱看“大团圆”式结局了,像是李暮歌看小说,小时候看虐文还挺带劲,大了真看不得一点儿虐。
此刻皇帝听了荣阳的话,愤怒的情绪便被驱散不少。
如果李暮歌现在站出来,继续添油加醋,皇帝很可能会重燃怒火。
李暮歌站出来了。
她开口了。
她说:“父皇,当时五皇兄确实醉的糊涂了,三皇姐所言不错,醉酒之人说得浑话如何能当真?而且五皇兄平日里最是孝顺父皇,敬爱太子,他怎么可能有造反之心呢?想来是一场误会,三皇姐,十四刚刚说错话了。”
李暮歌完全是向着荣阳说了一段话。
皇帝认为要造反的人是魏王,魏王都死了,真坐实他造反一事,又能有什么结果?
对荣阳来说不痛不痒,只要西北军还在边关一日,贵妃和荣阳便会在皇帝心中占据一席之地。
而且比起让皇帝下手杀荣阳,李暮歌更想自己亲自动手。
她觉得,亲自动手的感觉好极了。
荣阳不知道李暮歌要干什么,反正无事献殷非奸即盗,她冷哼一声,没有顺着李暮歌的话说下去。
皇帝冷静下来,但怒气未消,对魏王印象大跌,“你上书将魏王葬入皇陵的折子,拿回去吧!魏王年岁不足,尚算夭折,依祖制,不可葬入皇陵。”
“父皇!五弟马上就要二十了,只差不到半年,求父皇开恩!”
荣阳没想到皇帝会如此无情,魏王都十九了,还对外说是夭折,这话谁信啊!
“荣阳,你要违抗君命吗?”
皇帝并不想在百年后看见让他不舒服的儿子。
李暮歌在旁边,心情大好,第三次皇陵清除计划,成功!
这才是李暮歌一开始的目的,她如果不说刚刚那段话,难免皇帝心软,开口破例,毕竟魏王距离二十岁太近了。
入皇陵几乎是每一个皇室宗亲的执念,如果不能入皇陵,那就等于被皇帝抛弃了,日后皇帝祭祀,再也没有他们的身影。
李暮歌作为一个死后想把自己骨灰烧成粉钻的现代人,不理解古人对宗族,对死后事的执念,不过她尊重,并且她会用顶格配置来对付她的敌人。
敌人在乎的,她一定要毁掉。
荣阳又求了皇帝几句,最后皇帝不耐烦,直接将赶了出去,李暮歌跟着一起离开紫薇殿,路上荣阳和李暮歌两人一起走,谁都没说话。
李暮歌发现,她不是很了解荣阳,今天荣阳的反应和她推测中的反应相比,相距甚远。
例如此刻,她觉得荣阳很可能会对她破口大骂,阴阳怪气她,又或者是直接动手。
谁知一路沉默,直到分开,荣阳都没有搭理过她。
这是要将沉默和无视贯彻到底?
李暮歌看着荣阳离去的背影,终于确定,荣阳真不打算说话了。
自闭了不成?
“殿下,殿下您可算是出来了,荣阳殿下可为难您了?”
苦等在紫薇殿外的翠玉一看见李暮歌,里面迎上前来,小心问候,生怕李暮歌受了委屈却不说。
“并无,三皇姐很讲道理。”
翠玉听了这话,还以为李暮歌说错了,她啊了一声,一脸疑惑。
“你没听错,三皇姐刚刚进去,与本殿下和父皇,讲了好多道理,可惜父皇怒气未消,五皇兄是不可能入皇陵了。”
李暮歌这一段话,好像是站在第三视角,阐述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。
李暮歌的话公正性拉满,翠玉却更听不懂了。
“殿下您说得,是荣阳殿下吗?”翠玉还是没法想象荣阳公主讲道理的场景,见李暮歌真的没事,她松了口气,将不相关的人抛之脑后,“只要殿下无事便好,娘娘可担心了,连六殿下都从宫外赶回来了,此刻娘娘和六殿下都在梧桐殿等着呢。”
“既然母妃和六姐都在等我,那就赶紧回去吧,父皇心情不好,大理寺应该很快就会结案了,五皇兄年纪轻轻,真是可惜了。”
李暮歌说着,擡腿往梧桐殿走,长长的台阶,一步步向下,看着空旷的广场,李暮歌心情甚佳。
连带着去见良嫔和六公主的脚步都变得轻快很多,因为她知道,梧桐殿等着她的是好东西。
“谁说不是呢,没想到魏王殿下会这么年轻就去了,可怜了五王妃还有小世子啊。”
翠玉不无感叹,她跟随良嫔入宫的时候,魏王才刚出生没多久,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,当初牙牙学语的婴孩,竟先走一步了。
“皇嫂年纪轻,若是父皇准许,大可改嫁。至于小世子……这不是还有贵妃娘娘和三皇姐吗?魏王的王位总归是能到小世子头上得。”
“话虽如此,但荣阳殿下府上没了驸马,贵妃娘娘又常年身居后宫,若五王妃当真改嫁了,小世子日后可就难了。”
小世子才刚出生不满三个月,上次万寿宴,魏王都没敢将小世子带到宫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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