艳娘,我们成亲吧(2/2)
顾笙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说:“没事,我明白你今日娘亲生病也无心弹奏,等下一次我们再约。”
艳娘笑道一个好字。
夜晚降临,艳娘回到道观。
阿离看到艳娘就打趣道:“阿艳,你啥时候多出一个娘亲来了。”
“少贫嘴,我想在我走之前给你看看顾笙。阿离,你会祝福我的,是吗?”
“阿艳,值得吗?”
“值得。”
阿离看着艳娘好一会,说:“阿艳,那后半部分的故事还讲吗?”
艳娘说:“讲,但是等我下次回来的时候。”
“阿艳,我很想祝福你,可是我不知道祝福你什么?你其实比我还明白人鬼殊途,但是人的一生很短暂,我只愿如你所愿你能陪他一世吧。”
艳娘看着道观中的雕塑轻摇着头说:“我所愿从不是陪他一世,阿离最多三年,我回来一定给你讲下部分的故事。”
有时阿离会想,如果今日艳娘没有离开,或许以后的这些都不会发生,她还是一只被封印在天山脚下的“灵”。可是阿离知道不会有如果,艳娘执意留在人间,就是为了遇见顾笙。
三年后……
“小道士,你又给我带的是白面馒头,别以为这次给馒头换了个包装我就看不出来。”阿离有些生气的看着这个已长大的少年,17岁的小道士一身白衫,眉眼如画,站在那清新俊逸。阿离想这也许就是吾家少年初长成。
玄默道:“阿离三年过去了,阿艳还会回来吗?”
阿离道:“还有半个月才满三年之约,阿艳她会回来的。”
半个月后阿艳真的回来了,可是玄默和阿离有时希望她从未回来过,这样他们还可以怨着她的同时想着她过的很好。怎么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。
艳娘回到道观时一头青丝已变成白发,容颜苍老,声音沙哑的说:“阿离,我没有失约,这一次我来把未完的故事说完。”
阿离手穿过艳娘的身体,她很想告诉艳娘过去就过去了,她不想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了,只要她回家就好。
“阿离故事中的女子确实是我,我和顾笙成亲后......”艳娘缓缓的说起接下来的故事。
刚成亲那一年顾笙弹琴,艳娘伴舞,偶尔会一起谱写新的曲目,这生活如神仙伴侣般自在悠闲,连丽儿都觉得艳娘的好日子终于来了。
可是好景不长,第一年艳娘的肚子没有起色可以说他们夫妇沉迷琴乐不急于传宗,但是第二年,第三年呢?
艳娘记得那是成亲后的第二年冬,顾笙的娘亲领进了一个秀丽的女子,那女子琴艺非常高超,顾笙和她很是聊得来。
艳娘想那一年的冬天甚是寒冷,不知来年的春天是否会暖和一点。
当夕瑶穿着一身喜服给艳娘敬茶的时候,艳娘感觉自己与这喜堂是多么的格格不入。今早丽儿为自己穿上最华丽的锦衣,上最美的妆容,可艳娘却觉得镜中的自己是那么的陌生。跟顾笙结婚的第二年艳娘喝了很多补身的药,可是肚子还是不见起色,艳娘是着急的,她想要一个宝宝,属于她和顾笙的宝宝。当顾笙的娘亲带来夕瑶的时候,艳娘是知道原因的,艳娘想自己都知道的道理,顾笙不可能不知道。所以看到顾笙与夕瑶日渐走近,艳娘心里是有些复杂与失落的。
来年的春天,夕瑶怀孕了,顾府里很是热闹。
“顾笙都被那个狐貍精给勾走了,艳娘别难过,你还有我。”丽儿握住艳娘的手,哽咽出声。
艳娘淡淡一笑说道:“姐姐,其实我遇到顾笙已经何其有幸了,不敢奢求太多。”
“艳娘......”丽儿看着一脸平静,嘴角还挂着一丝笑容的艳娘。
“什么都别说了,姐姐来看看我给顾笙的宝宝挑选的衣服布料怎么样。”
丽儿看着这样的艳娘,强忍着泪水说道:“现在做会不会太早了,即使你做好了亲自送过去,那屋的姨娘也许都不太会领情的。”
艳娘道:“不早的,我不知夕瑶生男生女,总要先备着这两件衣服。不管她会不会领情,我这做大娘的固然要送些礼物给顾家长孙。”
不久后,艳娘如若再听到自己这句话不知会不会觉得很是讽刺。
“顾笙,你不信我?”艳娘看着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搂着别的女人冷冷的质问自己。
顾笙道:“艳娘,你要我怎么信你?丽儿是你的丫鬟,而藏红花也是你们青楼最擅长堕胎保身的药物,艳娘人证物证都在,你有什么理由要我信你。”
艳娘突然大笑,看着地上的一纸书信和跪在一边颤颤发抖的人,问:“丽儿,你为了什么?”丽儿头一直低着,任眼泪掉落在地上没有吭声。
艳娘拿着休书刚走出顾府大门时一阵腹痛,当艳娘看着地下的一滩血水时彻底嚎啕大哭,顾笙冤枉时没哭,丽儿背叛时没哭,但是当自己明白失去孩子的那刻艳娘再也抑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。
艳娘因生活在青楼,所以从小闻惯了藏红花的味道,艳娘在第一次“梳拢”和那晚与顾笙在一起时她都食用过藏红花。藏红花有活血化瘀,解毒清热之疗效,但是它不利于孕妇与备孕人群。
艳娘明白了这藏红花不是给夕瑶的而是丽儿备给她的。难道真是夕瑶因嫉妒而陷害于她,女人的嫉妒真是可怕。可是与自己情同姐妹的丽儿又为了什么?
艳娘失去孩子的那几天一直在客栈以泪洗面,她从没想过要去怨恨谁,丽儿即使背叛她,但是她真心给了自己十年的陪伴与关心;而顾笙给了她最幸福的时光,也给了自己最痛苦的回忆。艳娘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可笑,记忆中自己所有的幸福和痛苦都是同一个男人给的。
艳娘离开客栈用顾笙给自己的钱买下了城北一处两层的阁苑。一个城西,一个城北,以后见面亦是路人。艳娘在那里教别人弹琴跳舞,这日子就这样平静的维持了一年。
“你听说了吗?城西顾家要满门斩首了?”
“为什么?怎么这么突然?”
“听说前几年他们家就得罪了当今的国舅爷,你是不知道那国舅爷是好色贪婪之人,幸好有他姐姐婉贵妃撑腰,要不然他哪敢那么嚣张。”
“你们刚刚说什么?谁满门抄斩了?”艳娘有些站不稳,扶着旁边的琴桌问道。
“城西顾家。”
阿离看着艳娘有些苍白的脸,说:“艳娘有人替你报仇了,真是大快人心。”
“不,顾笙至死都没变,是我,这些原因都是我造成的。”艳娘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