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章 受伤 “苦肉计,明白了么?”……(2/2)
他是客,不便洗碗;而容回要去,她再恼,也是随着对方去。看着是闹了矛盾,实则……
容砚笑了笑。
耳边清静下来,许青怡饮了盏水,问:“对了,你怎么大清早过来?”
眼下还差两刻钟才到医馆开门的时间。
容砚坦然道:“换药。”
说着还望灶门的方位望了一眼。
灶门内,容回擦干手,再次蹙眉走出去,扯下袖子缓缓走来,仍旧是那个闲庭信步的宗亲王殿下,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没有往日的淡然——
“你连换药都不会?”
再不济,他府中没人?
容砚摊手往后一靠,面色既困惑又委屈,“哥你今日讲话,怎地夹枪带棒的?”
容回一噎。
许青怡也是疑惑地挠挠脑袋,她本来也没想再给容砚换药,昨日是事出紧急。
“别理他。”许青怡瞥了眼容砚,“你自己换,我给你的药呢?”
容砚面不改色,“翻了,洒了。”
“再给你两罐,卫林或是你府中的人也好帮你换药。”
“对了。”许青怡上上下下打探他一番,目光停在他的腰封上,“你穿衣裳尽量宽薄些。”
容回垂首,嘴角轻扬,不料许青怡盯着他悠悠道:“你也出去。”
……
被扫地出门后,妙手堂门前,容回笑看容砚,面容回归往日的清冷,“怎么想着就藩了?”
容砚敛眉,少时擡眼看天,万里湛蓝的天穹中一朵白云在日头下方飘荡,不时遮蔽日光一隅。
他不咸不淡道:“京中束缚太多,此处,乐得自在。”
——
蕉园。
穆良朝捏着白釉茶盏,静坐杌子上,看着面前不停踱步的容回,“仁清哥,别转了行么。”
晃得他头晕。
容回横他一眼,“你出的什么馊主意?”
楹窗下,日光打进来,点点光斑洒落在容回白皙的面庞上,穆良朝看过去,霎时险些翻了白眼。
“我这叫馊主意,你那叫甚?夜探香闺,亏你想得出来。”
他让容回献好,把贴心的事都做了,譬如亲手做早膳。容回呢,昨夜夜探姑娘家闺房,最后被赶出来,这可不是他教的。
诚然,穆良朝只知容回和许青怡即将定亲,不知旁的。容回亦不打算解释,垂着眸子,他知晓这般行径有错,违背他多年恪守的礼数,但推开那扇门实属意外,可即便推开了……她也是自己人。
“她暂时不愿见我,你可还有别的法子?”
一切尚未尘埃落定,她尚在思虑,结果只有两个,要么成婚,要么分开。虽已同她道明一切,容回还是害怕。
况且,他也很想她,很想日日夜夜同她在一起。
穆良朝笑着指了指茶壶,示意容回给他斟茶,换做平时他哪有这胆,可眼下容回需要他不是?
容回横他一眼,递茶过去。
穆良朝抿了口茶,悠悠开口,“墨怀哥受伤了见她,你也能受伤啊。”
“也不是非得受伤,总之,就是苦肉计,明白么?”
容回甩袖便走,尽出馊招。
——
六月初九,安阳县令李玄的夫人办了场马球赛。
李玄的夫人名唤穆昭愿,乃是穆良朝的堂姑,十八年前嫁来安阳,同李县令孕有一子一女,这场马球赛便是为了挑选儿媳所备。
因着带着家中男眷一起,光邀姑娘家意味过明,于是邀着县里还有邻县的郎君一同参与。
这日,穆良朝拽着容回前往马球场。
穆夫人多年没回京,睨了眼容回,笑问:“良朝,这位是?瞧着有些眼熟。”
倒是有两分像已故的昭太子,剩下几分像谁,她说不上来。
穆良朝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场中骑马挥杆的英姿,听到姑姑的话才转过头来,“他啊,我兴州的友人。”
“多大了啊?”
“刚过二十四。”
“娶妻了罢?”
穆良朝眉头一擡,“暂未,不过姑姑别乱打主意,他心里有人了。”
他对这位姑姑比亲姑姑还亲,少时常常都是她带着他游山玩水,他最懂这位的心思。
穆夫人执着把团扇,在胸前扇了扇风,“瞧你说的,放心罢。”
“姑姑只是在想,这般沉默寡言,除去面貌,哪家姑娘会喜欢……”
穆良朝“噗嗤”一声笑出来,引得隔桌的容回投了眼神过来。
穆良朝略微收敛笑意,合了合衣领,下一场便是男子了。
球场上,青骢疾步,马蹄追赶间球杖一同扬起黄尘,男子门俯身贴鞍,下一瞬木球腾空滑出一道硬朗的弧线。
容回夹着马腹追上去,经过场缘时马速过快,入场的一棵刺树直直撕破他身上的胡服,尖刺顺势划破胸膛肌肤,血色冒出,赤色的布料清水洒过般,起了小片濡湿的痕迹。
球被击进了,在场外一片雀跃之声中,容回缓缓拉高缰绳。
穆良朝纵马过去,“还好么?”
容回嘴角微不可查地扬了扬,“疼得厉害,去妙手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