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阴谋 耳边一热,旋即,清冷熟悉的声音……(2/2)
中间只隔了层薄薄的木板,一阵缓慢的脚步声就在木板附近停住,许青怡屏息凝神,下一刻,那侧响起了道在椒院听过的声音。
是那个郎中不错。
“大人,我照着他的脉象照实说了。”
片刻后,手指敲击桌案的震动从木板强传来,直入许青怡的耳朵。接着,被唤作“大人”的人笑了两声,“获取敌人的信任,最好就是实话实说。”
“对了,你开的药方确认表面上没有问题吧?“
郎中笑了笑,很是肯定地开口:“大人尽管放心,能看得出问题的人都死绝了。”
听到这,许青怡疑惑地皱起眉。
这话是何意?
天下能解此药的唯有许家人,这郎中怎么会知晓许家已然灭门。
还没来得及深思,那位大人淡淡“嗯”了声,对郎中道:“既然如此,奖赏少不了的,先出去罢。”
脚步声再次响起,直到声响越来越远,直至消失,另一道年轻些的声音幽幽道:“庄郎中说这药见效慢,程大人,看来我们得苦心劳肺一阵子。”
许青怡闻言一愣。
程大人?
她对京中权贵知之甚少,一时间脑中闪过好几个人物,直到忆起方才郎中那句话。
只能是外戚程家,顾启的舅子。
另一个不解多时的答案也终于解开,隔山之毒、参九、浮白……只怕都是当年顾启从许家偷得而来,偷来后他又给了程家,只怕这些年害人不少!
许青怡只觉呼吸沉重几分,一颗心快要跳出胸腔。她一手捂住嘴,另一只手早已沁出一层薄汗,紧紧握成拳。
那个年轻些的声音阴沉湿冷,再次出现在耳边,“他还真是命硬啊。”
一次两次的谋害还能活下来,可惜了,这回不会再有许家人救他。
“呵,不怪我们动手。谁叫他身在官场还如此清正。”程大人顿了顿,又幽幽道,“谁叫陛下如此信任他呢。”
程家是太后母家,又推陛下上位,却不如容回一人得陛下信任。
许青怡身在京中,也听民间说过几句丞相推行的改革造福老百姓,莫不是这些举措同样也得罪了程家同其他氏族官宦。
许青怡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。
她紧锁着眉头,接下来那侧的话说得云里雾里。
“但总得做最坏的打算,若是不成……”
程大人倒是没有忧虑,打断年轻的声音,“咱们不是两边下注了么?”
“哈哈,大人英明。”那边爽朗地笑了,“咱们的大业指日可待。”
……
久久未听见那边再有声响,许青怡忙从隔间下去出了雅间,在廊道处张望。
酒楼正堂里好些气质矜贵的不惑之人,她没见过那位程大人,方才隔间也每个缝隙,此刻压根寻不见人。
四处张望无果,她正要下楼出门,一双玉手搭在了她肩上。
是掌柜的,许蓉。
许青怡如获救星,确认身侧无其他人后低声问:“你可知哪位是程大人?”
许蓉知道程绥阳同顾启的关系,听见许青怡这话她不由得防范两分,一脸严肃,“你想做什么?”
她放心不下,许家只剩下她们姑侄二人,当初许青怡说要回京要顾启的命,她便不同意。许青怡自小是个喜好冒险的,爬野山、淌水过江、爬百年大树……无所不做,虽说看上去是个不正形的,但有的时候为了某个目的犟得很,付出性命都要达成。
许蓉怕她冒险。
“姑姑,你别担心,我有分寸。”见许蓉严肃的模样,许青怡声音不由软了下来,贴着她撒娇,“求你了,我的好姑姑。”
最终,许蓉犟不过她,朝着一楼正堂悄咪咪地指着那个即将要出门的男人,“那个,墨色长衫的,便是程绥阳。”
在叮嘱许青怡不许乱来后,许蓉才勉强放手,随她去。
——
夜色如墨,醉阑门前宴水穿过,在晚风里掀起一阵湿意。
许青怡在楼内换了身不显眼的黑衣从偏门出来,见程绥阳上了辆低调的马车,接着马车踏着石板路随粼粼之声远去。
她一路跟在马车后,气喘吁吁,本想停下两步休息,却见马车在要进程家所在的安乐坊处拐角打转去了另一条道。
她疾步跟上去,为了不太明显,特意扭头进了小道。
真是奇怪了。
顾锦月命她前去容回院子送礼前,特意叮嘱说要回一趟舅父家,结果倒好,舅父不在家。
许青怡在小径处望见大道一晃而过的马车,就在她准备追上去时,不知从何处伸出一只手,揽着她的腰往后一拽!
马车门帘霎时放下,四周又归于宁静。
马车上的许青怡警铃大作,嘴呜呜呜发不出声来。此处不是闹市,她亦是呼叫不得,这人揽着她的腰身没等她惊呼出声便先一步捂住她的嘴,三下五除二拎着她到了马车上。莫不是她被程绥阳发现了,特意叫人来捆了她,还是……
许青怡忆起近日城中发生的几起奸杀案,一时间身子僵住不敢再乱动。正想着用腿蹬车壁发出声响求救,不料一脚踹在那人的大腿上,身后的人吃痛闷哼出声,扣在她腰间的大掌终于松了几分。
“嘶。”
一道抽气声响起,旋即,清冷熟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——
“安静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