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 芙蓉盛开 “爱妃似乎变了不少。”……(2/2)
他忽然有些不愿让如此温情的一晚,染上旁的色彩。
翌日,萧烨瞧着正低头给他系腰带的卿欢,他温声道:“司饰司新做了一批首饰,朕吩咐他们今日送一些来给爱妃挑选,爱妃若是有喜欢的,只管留着,若是都瞧不上眼,朕再吩咐他们单独为爱妃制一些喜欢的。”
卿欢t闻言,擡眸嗔了男人一眼:“司饰司的手艺已是极好,臣妾哪里有不喜欢的道理。不过……若是陛下得闲,臣妾还是更愿意陛下为臣妾挑选。”
“为何?”萧烨挑眉:“朕选的首饰,爱妃就会喜欢吗?”
卿欢忍着羞涩之意,红着脸颊道:“自然,都说女为悦己者容,臣妾素日梳妆打扮,都是给陛下看的,所以……”
萧烨轻抚着拇指上的扳指,眸色幽深:“朕觉得,爱妃似乎变了不少。”
卿欢茫然道:“哪里变了?”
哪里变了?
萧烨只目光沉沉的看着她,并未开口为她解惑。
他心思缜密,昨晚开始,她做的一切,包括她对他的态度,与之前大为不同。
若说之前她的所作所为,是一个合格的嫔妃的话,那么从昨日开始,她的身上便多出了一样令人既向往又畏惧的东西。
缘何她会有如此变化?
在意识到自己在探究一个嫔妃转变的缘由时,萧烨倏地沉了脸。
前朝之事已经够让他头疼的了,他哪里还有心思去管一个女子的心思。
萧烨将脑子里的想法全都抛诸脑后,后退一步抚了下衣摆,一句话也没留,大步出了寝殿。
行礼送走御驾,青书凑到卿欢身边,“主子,不止陛下觉得您变了,奴婢也觉得您变了呢。”
见青书一直盯着她看,卿欢下意识的摸了摸脸,又问了一遍:“哪里变了?”
青书想了想,“奴婢也说不上来,只是觉得您对陛下更上心了。”
不过细细想来,好像也没什么异常。
毕竟陛下肯费尽心思在御史的弹劾下保下主子,主子又是个十五六岁,正值春心萌动的年岁,为此对陛下生了情愫,也属实正常。
卿欢只笑不语。
钱娘子有句话说的很对,若想取信于人,首先得自己深信不疑。
*
司饰司的首饰不止送到了褚玉苑,更送到了凤藻宫。
暖阁里摆了不少款式新奇的首饰,皇后特意喊了徐修容来:“司饰司今儿个送来了许多才制的首饰,数量不少,本宫特意叫你来挑一些,到底是一宫主位了,打扮也不能再像从前一样简朴。”
徐修容忙谢过皇后:“多谢皇后娘娘恩赏。”
送到皇后宫里的首饰样样都不寻常,无论是工艺还是材质,都是上好的。
徐修容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首饰,也不敢多选,只从中选了一样璎珞和一枚烧蓝制式的华胜。
皇后见了,又从中给徐修容挑了一对红翡滴珠耳坠。
这对耳坠子上的红翡颜色鲜艳浓郁,几乎要接近正红色。
徐修容一惊:“娘娘,这对耳坠怕是越了规制,臣妾不敢僭越。”
宫内对于红色没有太多限制,只要不是正红色,其余的红色嫔妃们尽可随意。
只是徐修容为了不扎皇后的眼,表示对皇后的尊敬,身上是从来都不沾半点红的。
皇后不容拒绝的亲自给徐修容戴上耳坠,温声道:“本宫赏你的,你就能戴,没什么越不越了规制的。”
徐修容摸了摸耳垂上的耳坠子,温婉笑道:“那臣妾便敬受了。”
“这才对。如此装扮,才会有一宫之主的威仪。”
皇后坐回软榻上,挥手叫宫人把剩下的首饰拿下去,暖阁里伺候的宫人也只余下倩云一人时,她才缓缓道:“本宫交代你的事,可有进展?”
“这......”徐修容一脸为难:“皇后娘娘,庄昭媛防范的实在是太过密不透风,平日甚少踏出宫门,臣妾实在是找不到机会。”
“找不到机会就制造机会。”
皇后沉声道:“眼看着庄昭媛这胎就快满八个月了,若是再不动手,难不成真的要本宫眼睁睁的看着她这胎瓜熟蒂落吗?”
徐修容是打心底里不愿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。
平日她算计归算计,但却从来不曾伤人性命,更不会去害旁人孩子这等有损阴德之事。
她自己就失去过孩子,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。所以她等不到机会,便一直不曾动手,就是想着能拖则拖。
只是皇后显然是没了耐心,不然也不会在今日对她恩威并施,逼迫她尽快动手。
徐修容内心苦涩,试图挣扎:“可是臣妾在宫中的势力,远比不得太后娘娘,太后娘娘有心护着,凭臣妾那点儿微末的能耐,也不能将庄昭媛如何。”
皇后低头把玩着手腕上的螺丝镂空镯子,漫不经心道:“你一个人没能耐,不妨与人合作,本宫相信,不想看着庄昭媛这胎平安落地的,不止是本宫一人。”
“您是说......”
徐修容话至一半,闭口不语。
皇后只笑了笑,也没有补全她的未尽之语。
不管徐修容想到的是谁,只要能达成目的,都无所谓。
徐修容走后,倩云压低了嗓音道:“娘娘,奴婢瞧着徐修容很是不情愿的样子,她会不会私底下违抗您的意思?”
皇后微微勾唇,肯定道:“不会。她一个人事宫女,能一步步的坐到一宫主位的位置上,靠的是谁,本宫相信她心中有数。”
一个已经养了多年的狗,轻易是不会背叛主人的,因为再没有人能比得上原来养它的主人能把它养的这样好了。
又是一日请安,皇后瞥了眼右侧首位空着的椅子,眼中闪过一丝阴冷:“本宫已经许久未曾见过庄昭媛了,也不知庄昭媛近来是否安好。”
柳贵妃轻抚着温热的手炉,应声道:“若是皇后娘娘不放心,大可以前去灵犀殿探望。”
去灵犀殿探望?
怎么可能。
皇后只是随口一问,要真让她庄昭媛的地盘上,恐怕她还不敢呢。
比起要让庄昭媛生不下来孩子,她的孩子更为重要,可不能为了打老鼠而伤了玉瓶,得不偿失。
她只当没听见柳贵妃的话,自顾自道:“都说有孕之人容易忘事,再加上这段日子宫中事情繁忙,本宫一时竟忘了安排徐修容与孙充仪迁宫一事。”
皇后的话有些虚,即便皇后真的忘了,那底下的宫人也不可能会忘。
但她是皇后,她都这么说了,自然不会有人拆她的台。
徐修容忙道:“迁宫不过是小事,臣妾住哪里都是一样的。”
怎么会一样?
一宫主位住的正殿,是身份的象征,哪里是什么墨韵堂和揽月阁能比的了的?
孙充仪早早就在惦记着迁去正殿了,只是皇后一直没提,她也不好表现出很着急的样子。
眼下皇后终于提了,徐修容又为了捧皇后的脚说了这么一句话,倘若皇后真的顺水推舟再搁置了……
孙充仪抠着手炉套子上的绣花,装作若无其事道:“徐修容说的是。”
出乎意料的是,皇后并没有要搁置的意思。
“一宫主位不住正殿怎么行?”
皇后嗔了徐修容和孙充仪一眼,道:“此前是本宫未曾想起,如今本宫想起来了,自然是要操办的。本宫昨日问过了,三日后便是个黄道吉日,届时本宫派尚宫局的人去协助你们迁宫。”
皇后一锤定音,徐修容和孙充仪忙起身谢过。
位低于二人的,也纷纷出言道喜。
柳贵妃拨弄着茶盖,笑吟吟的:“徐修容与孙充仪迁宫既是喜事,皇后娘娘何不多赐她们一份恩典?”
“哦?”皇后挑眉:“贵妃妹妹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臣妾听说,司苑司在正月里就培育出了下个月才会开花的茶花,其中有一品垂枝金心很是稀有少见,旁的珍稀品种更是多不胜数。皇后娘娘不如让司苑司把那些茶花都给长春宫和秋澜宫送去,一来也好给二位妹妹的宫里添一些春色,这二来嘛……”
柳贵妃话音一顿,眸光左右扫了一圈儿,才继续道:“二来也就当是办了个赏花宴,大家都去凑个趣儿,也比成日闷在自个儿宫里强。”
卿欢听着这话,总觉得柳贵妃目的不纯。
徐修容和孙充仪与柳贵妃素无恩怨交集,甚至徐修容还是皇后的人,柳贵妃怎会突然就替徐修容向皇后讨恩赏?
还有,什么叫做总比成日闷在自个儿宫里强?
要真说成日闷在宫中的,也唯有一开始皇后提到的庄昭媛了。
难不成……
皇后可不知卿欢的想法,她只知道柳贵妃的提议甚得她心,故而欣然同意:“贵妃妹妹的提议很好,便如此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