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 第 51 章 “将王娘子引来我这。”……(2/2)
惠王并无责怪地摇头,甚至微透了一些他的病是能好的意味给王静姝,后又道:“娘子现在还觉得我是为同娘子讨教技巧吗?”
“我实是对游戏半点不通。”惠王语气微叹,有种说不出的幽幽羡慕与期待:“娘子可能教我?”
王静姝微垂下眼睫思虑,她应该答应,她盛装的目的不就是为让郎君们慕她,可她心底又分明不愿更进一步地与旁的郎君交好。
她大概就是想气一气沈遐洲,告诉他,他的各种装可怜手段没用,她不会为此不断让步与等待,他身缠的那些麻烦也与她无关。
许是见女郎迟迟没有回应,惠王又不在意地笑道:“是我唐突了,娘子不必应我。”
他笑容温和,又友善体贴,偏浓郁的眉眼也被这种温和冲淡不少,就更显出了雅润的下颌,让人如沐春风的同时,又生出了那种熟悉感。
王静姝喜欢的那类郎君的熟悉感。
她答应了,但又用了“下次’的拖字诀。
盛情难却下,她还是收下了惠王给的谢礼,绑缚在她腕间的缠珠红绳,据说是大师开过光的祈福佛珠。
她不免垂头往席间走,宽慰自己道,至少字画取回来了,如此也算是少了一个往来。
席间女郎们闲聊许多,数次提及近来的流言与笑话——
“那陶娘子还想与沈家郎君联姻,真是笑话。”
“她哪里配得,要我说她的舞根本不如王娘子,若非王娘子入洛京晚,没有寻得稳妥的举麾者,哪轮得到陶然的今日。”
被提及名的王静姝眉头微蹙地饮了一杯酒。
又有女郎压低声道:“我听我父亲说,是长公主想擡举她。”
一旦涉及朝堂,各家女郎也讳秘起来。
还有人不免抱怨:“我实都不想来,可这宴扯的大义,我不来岂不平白给了人说道的机会,好在大家都来了,我也就当这是个普通的宴。”
……
王静姝听着这些,无觉地喝了不少酒,她觉得这不应怪她,而是她席旁的侍者太勤快,她一饮完,就立马从酒罍中为她满上了。
许是身体好的原因,她的酒量其实还不错,但今日也不知是确实饮多了,还是席间人声太多,她从心底生出些燥热。
她再坐不下去,起身四处走走散散热气。
因宴中宾客太多,带来的仆侍婢女就更多了,为了宴兴,宾客的侍从女婢一般都另有安排,王静姝走了许久,由体内而发的燥热愈发地按捺不了,她尚存的理智已经觉得不对,目昏昏下看人都有了重影,她看谁都变得狰狞。
她试图从中辨出沈莹的身影,这宴中唯有沈莹不可能害她。
而在她寻人的这会功夫,另有人在惠王耳旁说了什么,他温和雅善的面孔一点一点敛了温和,像是过了许久,他才道:“将王娘子引来我这。”
*
为王静姝奉酒的侍者,在王静姝离开后也借着换酒将酒罍抱出,慌张的缘故,她绊一下,酒罍飞而摔裂,有清酒泻出,她连忙爬起将碎裂的酒罍埋入就近的花坛里,继而去见了一位女婢。
那女婢左右瞧了无人,飞快递给她一袋银子。
待将人打发走了,才回禀一位遮面的女郎:“娘子,都办好了,那位娘子饮了掺了五石散的酒。”
遮面女郎目中划过阴狠,抚了抚不能见人的脸庞,踏步而出,她要亲眼见一见王静姝的丑态。
若王静姝在的话,定能认出此遮面女郎,无疑是前一日才被她用箭威吓过的陶然,她作为赏菊宴的筹办人之一,久久不出现,非是没碰到沈三郎,而是碰到的太早了。
她同沈三郎羞赧转达了来意,奉长公主所托,为沈三郎接风去秽,语中多有暗示那可能的赐婚之意。
没想,她才说完,那春水秀水一般俊美的郎君,竟能吐出极令人想不到的恶语,她上前想与郎君缓和开脱几句,沈三郎却忽地化身成了恶鬼。
他差点杀了她!
此刻想起,陶然仍旧恐惧得浑身颤抖。
幸运的是,她最后被放过了,可将她挥倒在地的力道却是实实在在的,她的脸——
她的脸伤了。
她几乎是哭到昏厥,但她还有千秋宴,这是她踏入洛京世家子弟交往的重要一环。
她怎甘缺席。
然,宴上光华熠熠的女郎实在太多了,尤其是王娘子,若是让她也出丑就好了。
她如是想,一切也便这样发生了。
她隔着面遮又轻抚了抚脸,想到即将可见的丑态,又愉悦地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