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章 第 36 章 伤害她!(2/2)
“你说吧。”也就跳跳舞的事,王静姝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损失,要说唯一恼的是,沈遐洲这人就如狗皮膏药一般,一旦沾上了,便怎么都断不干净,如今她也有些自暴自弃地想,就先哄着,安抚着吧。
等他厌了,也就如同数年前那样,不吭声地消失了。
沈遐洲:“你先立字据。”
王静姝这下是真不能忍了,目中都冒出了火,“沈九如,你脑子有病吗?”
“你先看看这是什么地方,我哪为你寻纸笔?”
被女郎的一通骂,沈遐洲并不觉得有错,王静姝这样的女郎,就是用纸笔都觉得缺少了一些约束力,他的目光落到了洞窟中没雕刻完的佛像旁,那是工匠落下的刻刀等工具。
王静姝也发觉了他的目光,顺着瞧过去,“你不会是要我用这个吧?”
沈遐洲点头了。
他竟然点头了。
王静姝觉得自己都要被逼疯了,怎有这样难搞的郎君,她当初就不该见色起意,也不该招惹这样的郎君。
他简直又病又麻烦。
她都被气得有些神志不清了,竟真捡起刻刀带着怒地刻下了一行字“欠沈九如飞天舞一次”,她扔下刻刀,带怒地偏靥沈遐洲:“这样可以了吧?”
同她蹲在一处的郎君,半边没有带伤的脸对向他,憔悴且隽逸,也就这脸令她克制住了将刻刀往他身上砸的怒火。
沈遐洲对着石壁上的字迹没有点头,指点道:“再加个名字。”
不妙的呼吸声在耳畔加重,沈遐洲自发地拾起了刻刀,默默将女郎的名字刻了上去。
王静姝忍耐问:“可以说了?”
沈遐洲直起身,理了理袖袍,慢悠悠地掀眼:“我知你是被丹阳王逼得躲来洛京。”
王静姝浑身震颤一下,血色一点一点地从娇靥上褪去,原来沈遐洲都知晓了,那他瞧着她四处钻营可是在心中得意?
难怪他要不断破坏和拆散她接近的郎君,沈遐洲是想等着自己最后去求他吧。
如今直言告诉她,是否是觉得她别无它法?
也难怪他敢说她一定会后悔的,他是不是也对丹阳王使了什么手段?或是探得了什么?
否则如何认定了她一定会后悔?
王静姝忽地觉得有些反胃,贵女又如何,总有家族还有更有权势的人,想拿她换取着些什么,丹阳王觊觎她,而她的大伯父想用她与丹阳王交好,长公主也用其威胁她。
如今沈遐洲也拿此来胁迫她了。
她这样生性妄为的女郎,最是厌恶这种无法自主选择的逼迫了,沈遐洲连她最后自己挑选夫婿的自由,都要抢占。
甚至还在她不知的情况下,骗走她的一舞承诺。
沈遐洲没有如愿瞧得女郎的恐惧,他还想吓唬女郎道丹阳王会派人入京,却眼见着女郎琉璃一般清透的眼眸清暗一片,幽潭般沉静,不复往日神采,但气势却诡异地拔高了一截,她逼近自己一步:“所以呢,你要利用丹阳王让我后悔没有选择你吗?”
“洛京好郎君这般多,你有什么值得我选择的?”
“无论你做什么,我都不会后悔。”
“一舞承诺就当我送你了。”
女郎恼怒至极,也无畏至极,什么威胁都被她抛却脑后,话语冰冷如利刃,沈遐洲不让她好过,她也绝不让他感到半分畅快,“你同长公主一样令我感到恶心。”
沈遐洲耳畔嗡鸣,热血冷却,双目充血,乌黑瞳仁紧盯女郎吐出恶语的红唇,他怒掐向女郎下颌,视线又下移至女郎纤弱的脖颈。
女郎一点也不畏惧他,“你是恼羞成怒了?”
“你得不到我的心,所以就也想用强权迫我屈服,你是想等着我无路可走来求你吗?”
“你同丹阳王之流也没甚区别。”说着,女郎脖颈前倾,隐隐更送入他视野,也更送入他手中,挑衅道:“沈九如,有本事你就掐死我好了。”
沈遐洲眼神变得尖锐,肆意的杀气蔓延,王静姝竟如此将他当丹阳王那种老儿看待,她一再挑战他的忍耐,也一再地踩在他雷区,他充斥的恶意如蛛网一般布满心间。
这些恶意有自小养蕴出来的,也有被刻意深植的,他常有干脆毁了这个大绥的念头,干脆毁了大绥,所有人便不会再为这一半向上,一半腐烂的大绥汲汲营营。
他也为自己所图争权夺势。
原来殊途同归,他与自己所厌恶的人也没什么两样。
他恶意的一面完全被女郎牵引了出来,这种感觉十分奇妙,女郎温软的面颊就贴在他虎口,纤弱、无力,也就剩下嘴硬。
恶意在心间叫嚣,既然她已如此看他了,那何不干脆点地——伤害她!
兴奋、颤栗地微缩了手中力道,女郎露出了些痛苦的神情。
她是极美的女郎,即便狼狈也满身诱人芳华,可她也是极骄傲倔强的女郎,都到这份上了,也一点也不示弱和求饶。
她眼尾不知是早前的洇红没有消退,还是因此刻的痛苦难受的,红红一片,眼眸也如有水流一般波光晃动。
他自女郎眼中瞧得自己此刻狰狞的面目,陡地放开了女郎。
王静姝甫一获得自由,猛咳一阵,大骂:“沈遐洲你就是疯子,我会喜爱你那才真是见鬼了。”
说完,她一刻也不留,像被猛鬼追逐一般踉跄着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