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2章 第 82 章 予取予求(2/2)
迟迟等不到新郎官,她早自己掀了喜盖头,此刻身上喜服不整,步摇歪斜,不甚端庄。
荣临晏不愿针锋相对,也自认理亏,于是主动言道:“今日是我抱歉,给你赔罪。”
“怎么赔?你这么下我面子,我心里不痛快,恨不得诅咒那个贱人被劫走后再也回不来!”杨芸言辞犀利,不留余地,是个不好招惹的主。
荣临晏看着她,指节攥紧,忍下来,言道:“同妻是我们一早就说好的事,你也知情,今日我表妹意外遭劫,我出去寻救,理所应当,倘若今日换作是你遇险,我焉能不救?杨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,就别呈一时口舌厉害了。”
杨芸捂起耳朵,大声吼出来:“别与我讲道理,你倒是伶牙俐齿,而我粗人一个,如何说得过你?吃亏的事我不干!”
荣临晏无奈,只觉得头疼:“那明日,我们都冷静下来再谈如何?今日不早,歇了吧,我们不睡,外面一院子的小厮与女使都不得安歇。”
杨芸没消火,原本还想再呛他几声,但不知说什么更有杀伤力,琢磨半响,只好作罢。
只是心里当然还不够解气。
想了想,她冷哼一声,擡手将榻上一床被褥扔下来,示意荣临晏自己找地睡,自己则在主榻上躺得舒舒服服,翻身都宽敞。
荣临晏没跟她计较,任她使性子,上前两步,抱起被褥,主动远离。
“你好好休息。”留下一句,算是风度。
杨芸没吭声,不叫人意外。
两人话不投机,杨芸闹别扭与他置气,不愿同房,荣临晏同样没兴致,见她这个态度,心里实际是松了口气的。
原本还担心同床异梦,眼下倒不必有这个顾虑了。
两人分了床,但还是同房间,一室而居,谁也不开口,但应该都没睡下。
新婚洞房花烛夜,冷冷清清,没有丝毫柔情蜜意,两个新人,一个躺在床上怄气背过身,一个眼神空洞洞地盯着房梁出神,心思全然不在这。
真是比同床异梦,更疏远陌生。
……
距季陵城三十余里,沿途邸店。
客房烛光陆续熄灭,一扇扇窗子暗下去,唯有一处天窗微泛光亮,若不擡眼仔细瞧看,只会当那是月亮洒下的轻浅月辉,并不起眼。
当然,深更半夜,谁也不会抻着脖子往上盯着望,加之视野的局限,平常住宿的旅客根本不会察觉,走廊尽头再往里,还藏着一间暗房。
红烛燃了一半,化开的蜡油附着在蜡柄上,慢慢凝结成固态,像是红珊瑚的眼泪,也像一颗颗团聚起来的红石榴籽。
越是品质上乘的蜡烛,烛芯烧得越慢,这间房中不会放次品,半根燃尽,掐算时间,应该最少已经过去半个多时辰了,他依旧抖擞,远未尽兴。
宁玦目光从帐外收回,重新落在白婳身上,她肌肤天生白,白得晃目,被红烛光亮衬着,肌肤泛起淡淡的胭脂粉色,很是惹眼。他掌心落她腰窝上,指腹顺着腰线撚过去,似乎是薄茧带给她难忍的痒意,白婳身子抖了抖,与此同时,/>
白婳咬着唇瓣,额前汗涔涔,伸手去推宁玦的肩头,想要开口,喉咙发干,更没力气。
其实,她还有很多问题想问,心中满是困惑,一连串的问题一个都还没有得到答案。
她想知道,他先前都去了何处,事情有没有办完?
关于剑圣的死因,他辛苦奔忙追寻真相,如今有没有新的线索与进展?
还有,他为什么会这么巧合的,在她假装成婚这日,突然出现在季陵……
白婳艰难启齿,声音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软绵绵无力:“公子,我有话想问……”
宁玦起势,一起一落,说话时,话音正好随动作拐了一个调:“有事之后再说,专心。”
白婳攀着他,再做争取:“都是紧要事。”
她着急想询问清楚宁玦近日来的经历,可对方同样很急,根本不给她平和言谈的机会,如同饿狼扑食,再不吃上马上会死似的,什么紧要事都得等他先饱餐一顿再说。
白婳无可奈何,最终半推半就,任由被吃抹。
想象中二人促膝长谈的画面没有发生,取而代之的,是两人的白衣红裙、中衣亵裤,全部凌乱丢掷,混在一起。
有的就近铺在床尾,有的散落于地板上,不规不矩,不成体统。
罢了,统统随他吧。
白婳松开抵触的手,力道不再推拒,默许后予取予求,简直叫宁玦爱死。
她没有委屈自己,愿意这样,不是因为脾气多好,多么宽容,而是因为……她也真的好想他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