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 第38章 “你心怀鬼胎,非死不可。”……(2/2)
池倾这般想着,俯身将那女人背起,一边往洞外走,一边在心里盘算着:最初公仪汾与这女人搭台唱戏,彼此显然达成了某种协议。
结合这两者所求来看,无非是公仪汾想以阮鸢杀人为把柄,骗取七伤花;而这位公仪襄夫人在取代阮鸢,作假认罪后,又能以池倾亲信的身份脱离公仪家的苦海。
但可惜,这只是理想状态,是个完全把池倾当做冤大头耍的阴谋——公仪汾好歹也是一门家主,不知为何,竟好像从未想过,池倾会一眼察觉出“阮鸢”的不对劲。
于是,就有了池倾与假阮鸢的第一次见面。
第一次见面过后,距今也不过只有大半天的时间。而在这半天的时间里,不知又出了什么差错,公仪襄夫人显然意识到池倾察觉了不对,于是她将计就计,又一次与阮鸢调换,并且如愿以偿地等来了前来劫狱的池倾。
这一次,她显然装得比上次好太多,就连池倾都不得不拿出自己“妖力反噬”的秘密,才试探出了虚实。
公仪襄夫人整天想着和人换来换去,本就很难不疯癫,如今棋差一着、功亏一篑,想不发疯都难。
但好在,通过与她的几句对话,池倾明显感觉到,这第二次“互换”,显然只是公仪襄夫人的一意孤行,甚至都不曾告知公仪汾。
既然如此,转移阮鸢的事,也必定是由公仪襄夫人独自完成。
于是那个她自己也曾被困多年的“山寨”,便成为了她最有可能私藏阮鸢的地方——因为只有那里,她最熟悉。
虽然想通了其中关窍,但寻找阮鸢这件事却又一次陷入了瓶颈,公仪家的雨林山寨极大,她人生地不熟,在此又处处被人忌惮,根本不能于短时间内找到阮鸢。
可这样一来,谢衡玉那边的情况……便更加难说了。
池倾心中烦躁,一脚从内踹开铁门朝外走去。
她这些年身体锻炼到位,背着一个轻飘飘的女子依旧健步如飞。况且,或许是因为公仪襄夫人早就料到池倾会来劫狱,特意将人调开了些;也或许是因为公仪汾完全没料到池倾会那么快赶来劫狱——这地方的防守显然薄弱得不值一提。
一路上,除却几个可以被随手敲晕的侍卫之外,池倾便再未受到其他阻拦。她带着女人径直走出溶洞朝山寨的方向跑,一边用丹绘的幻术修饰了容貌,一边摸了把沿路的泥土往自己的脸上擦。
遇小涧时临水自照,活脱脱是个惊慌失措、绝处逢生的小丫鬟,再没有半点花别塔圣主的模样在身上了。
日夜交替,旭日东升。此刻已是卯时,山寨中不时也有早起之人陆续活动起来。池倾接了一捧水拍在脸颊和脖子上,用力揉了揉眼睛,拖着公仪襄夫人跌跌撞撞地进了近处的山寨。
“来人!来人啊!”她声嘶力竭地叫唤着,脸上满是惊慌的神情,“快去通知家主,夫人……夫人她快要不行了!”
呼喊声划破清晨的宁静,池倾虚弱地抱着公仪襄夫人坐在村口,听着村寨中骚动了一瞬,不过多时,便有个身着银灰色南疆服饰的老者在一堆人的簇拥下拄拐走了过来。
池倾打量他一眼,泪水“唰”地就从眼眶里滚落下来:“我没力气了……快请家主来……将夫人带回寨中!”
那老者估计是村寨中德高望重之人,见状神情倒还算平静,他觑着池倾看了半天,忽然问道:“你是何人?”
池倾擡脸望向他,神情也未见心虚闪躲:“家主与夫人近来有事相商,我是家主新派到夫人身边传话的。”
老者沉默了片刻,挥手屏退众人,俯下身来盯着公仪襄夫人看了半晌,忽而开口:“这位,当真是夫人无疑?”
池倾心中一动,明白眼前这老者身份不低,应是对于“换身”一事有所觉察的,可她在此事上并未撒谎,自然不需要心虚,立刻道:“您若有任何怀疑之处,尽管请家主处置。”
老者道:“既如此,那妖族之女现如今又在何处?”
“这我如何得知?”池倾略直起身,急切地望着那老者,“我本要去水牢给那妖女送伤药,谁知察觉不对,却发现夫人已与那妖女重新换了回来。夫人如今昏迷不醒,那妖女也下落不明,因此才急需禀告家主!”
她顿了顿,又道:“不过我猜……既然已经换身,那么那位妖女,应当在夫人的住处才是。”
老者深深看了池倾一眼,忽而擡手,在公仪襄夫人的额前重重按了一下。
片刻,他像是终于信了池倾的话,收回手,肃然道:“我这就派人通传家主,也会另外遣人去夫人住处查明情况。至于你……”
老者负手在后,重新召来随侍嘱咐了两句,待所有人接令退去后,他摩挲着掌心的菩提手串,目光冷冷射向池倾。
沉思着,缓缓道:“至于你,心怀鬼胎,非死不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