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章 子嗣 终案（壹）（2/2）
小二眼睛扫过梵音平坦腰腹，笑得意味深长。
梵音樱唇微张，还没来得及开口，沈观忽地展臂将人揽入怀中，喉结轻颤，揽着她后腰的手骤然收紧，笑意快溢出眼眶道：正是。
他抛给小二块碎银，听说这里的送子娘娘灵验t得很？
梵音闻言，白皙脸颊微微泛红，眼神闪过一抹羞涩，狠狠地掐了下沈观手臂，动作轻柔却带着嗔怪。
不过，她面上依旧维持端庄优雅，并未反驳沈观所言。
沈观被狠狠掐了一把可心里头还是美得很，面上的笑容是越发灿烂。
小二见状，咧嘴一笑，脸上满是心领神会的神情：“那可不！来咱们客栈的，大多都是去送子娘娘庙的。”
梵音微微一怔，疑问道：“为何？送子娘娘庙不是在山顶吗？”
跑堂会意地引他们入座雅间，竹帘外隐约传来女眷私语。
“二位有所不知，送子娘娘庙今非昔比啊。如今每日接待量限额，所以要看有缘人才会接待。”
梵音眉间略略一蹙，但辞气仍然温和：“有缘人？何为有缘人？”
小二闻言嘿嘿一笑，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道：“这……我也不知啊。”
梵音微微有些怔忡，问道：“没记错的话，送子娘娘庙以前可是观音庙？进庙上香可都是来去自由的。”
小二幽幽长叹一声，“夫人记性可是顶顶好之人，如今还能记得送子娘娘庙原身是观音庙的可太少了。”
“以前这送子娘娘庙确实是叫观音庙，但因为香火不旺，寺庙难以存活。后来……”
“后来有传闻是观音庙的和尚们求京中达官贵人的募资，扩建后更名为送子娘娘庙。”
沈观略一思忖便明白了个中缘由，双眸凌厉至极地看向小二，“所以，现如今的送子娘娘庙香火异常旺盛？”
小二仿若在闲话家常道：“那可不，不然也不会这么多人啊。我们客栈就是因为送子娘娘庙才火起来的，往日这条路鲜少人走。”
“两位客官可要点些什么吃食？距离选拔有缘人还有一个时辰呢，不着急。”
沈观如同能读出梵音的心思般，挑眉笑了笑，他从怀中抽出银票塞给小二，道：“把你们家招牌都端上来，其余的就算是打赏了。”
小二拿着银票一脸惊喜，开心道：“谢谢客官，客官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和我说，包打听的。”
梵音微微扶额：“.....”
不愧是世家子弟，一点都不知道民间疾苦，除了浪费还是浪费。
沈观朝着小二招了招手，示意小二靠近说话，“这有缘人如何筛选？”
他瞥了一下四周，微微低头悄声说道：“有缘人就是得身家好……”
小二的声音极低，但身家好这三个字却拖长音，这下就连梵音也听见了。
小二眼睛滴溜转着，直到沈观将一张银票压在茶盏下，才压低声音：贵人通透！这缘分嘛...
他拇指食指轻轻搓动，得看诚心。
梵音啪地搁下竹箸，腕间玉镯碰出脆响：佛门清净地怎可……
夫人莫恼。
沈观按住她手腕，指腹在脉门安抚性地轻点，咱们诚心求子，多添些香火钱也是应当。
说话间他又抽出三张银票，够不够诚心？
小二眼睛发亮地揣入怀中：够！太够了！贵人稍候，这就给您安排！
待小二走远后，梵音深深地看了沈观一眼，口气突转冰冷：“你这是纵容乱象叠起，收了这次还有下次。”
沈观将手掌按在梵音的臂肘处，微微握了一下，低声道：“莫气，银票是假的。”
他晃了晃空荡荡的袖袋，眼中狡黠如狐，三日后会变作黄纸，权当给贪心人送道破财符。
梵音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，旋即敛容低声道：“你这是骗人。”
沈观不禁一笑，饶有兴味地看了一眼梵音道：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。”
梵音秀眉一挑，定定地看着他，良久之后方慢慢点头，“确实是该好好教训一顿。”
须臾，小二从后门进来，朝着沈观和梵音两人道：“贵客，这边请。”
梵音和沈观两人对看了几眼，用眼神大略沟通了一下，便起身擡腿跟上。
谁能料到，这家客栈后门便是通往送子娘娘庙的呢？
两人心照不宣紧跟着小二，路的尽头便是两个和尚在守门。
小二擡眼朝着两个和尚打了一下招呼，便笑眯眯转身对沈观和梵音道：“两位有缘人，尽头便是送子娘娘庙，你们慢走。小的还要回去照看客栈，就不送了。”
沈观略略瞟了一眼梵音的表情，朝着小二接着问道：“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吗？比如……”
沈观比了比银两的姿势，小二便摆了摆手道：“贵客说笑了，你方才给的就足够了。我们也不是骗人钱的，你去了一试便知真假。”
他的表情仿佛是在劝慰沈观，可眼睛却看向的是沈观的下半身。虽然在笑，可却让人怪不舒服的。
听他这样说，肉眼可见沈观的脸色立时阴沉了几分。
梵音自觉把脸转到一边，双肩微微颤抖。
沈观眼神阴鸷微微眯眼，破防地咬着牙的恨意道：“多谢提醒。”
他再次补充道：“不过，我没问题。”
小二一幅我早已看穿，所有人都是和我这么说的模样道：“贵客你说笑了，您肯定行。”
“快去吧，怠慢了送子娘娘可不好。”
小二不等沈观回话，便转身就回去客栈。
梵音收敛起自己的笑意，神情转换那般快速，却又自然之极。
沈观有些好笑地瞅了梵音一眼，低声道：“我行不行，得试了才知道。”
梵音的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，岔开话道：“走吧。”
两位施主，这边请。
青烟缭绕中两位僧人合掌施礼，左侧僧人眉目清朗如月下寒潭，右侧僧人笑纹里藏着三分悲悯，袈裟随风轻扬间竟不染半分尘埃。
沈观玉色瞳孔掠过殿内重重幔帐，指尖在广袖下轻叩三下，这是示意梵音戒备的暗号。
可面上却浮起温润笑意：敢问大师，上香可有讲究？
贫僧超然，为施主引路。
矮个僧人袖中沉香隐隐，侧身时露出腰间褪色的平安结。
个子较高的和尚笑眯眯道：“贫僧法号蒲渡，送子娘娘庙上香的流程是需要夫人独自前往送子娘娘庙祈福，我们会在旁协助一二。”
沈观视线轻轻一斜，仿佛浑不在意道：“那我去哪里？”
两位和尚似乎是没想到沈观会问，超然和尚道：“施主可在大堂为夫人祈福。”
沈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，心中已明白了大半，虽然他的神情极为平静，可眼中的担忧却并非是假。
“这送子娘娘庙怕是背地里做的是腌臜生意，我放心不下你一人独自进庙。”
沈观略微着急的语调通过识海传入梵音耳畔，梵音眉头紧攒，却又深知此言不虚，这送子娘娘庙委实古怪。
“无妨，我已是金丹期，能伤我的不多。”
沈观凝视着她每一丝的表情变化，语调模糊地道：“可.....”
“施主，请止步。”
只见送子娘娘庙的内殿到了，门口有两位守卫和尚。
超然和尚递来香囊，异香扑鼻。施主留步，请夫人独自前往内殿祈福。
沈观突然扣住梵音手腕：且慢。既是夫妻同来，为何要分开？
他指尖微微发力，梵音会意地轻颤眼睫，倚在他肩头作虚弱状。
超然和尚拦下沈观，神色严峻道：施主切莫再往前一步。
蒲渡和尚合掌道，送子娘娘只接待女眷，男子进入的话怕是会冲撞了送子娘娘！”
他继续警告道：“冲撞了送子娘娘，此生怕再难有子嗣了......
说完之后他顿了顿，上下打量梵音道：“倘若女施主身子不适的话，可以改日再来。”
梵音耳尖微红，指尖在他掌心轻掐，面上却含羞带怯地垂首：“官人，为了能有子嗣，我能撑下去的。”
这声嗔唤让沈观揽着她的手臂僵了瞬，旋即低笑出声，低声道：“那就委屈娘子了，倘若有不舒服的你便大声唤我就行。”
蒲渡和尚擡眼示意超然和尚，超然和尚微微颔首，朝着沈观道：“施主，请前往前堂等候夫人，这边请。”
沈观凝视着缓缓闭合的雕花殿门，庙宇的钟声荡开血色的晚霞，惊起满山寒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