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章 河满子 一声何满子,双泪落君前……(2/2)
他问出这话,就听见陈茂接了下句,义愤填膺般模样,慷慨激昂道,“官家如何不信任三朝老臣甚至还曾任太傅的您,而去信任一个奸佞?”
“慎言,季樊,怎任了两年吏侍还如此沉不住气?”
老相公说完这句,闭了闭眼,紧接着放下竹筷,站起身来道,“可知是非曲直自有天论,公溪已在府上修养多日,你二人待会可去探望于他。”
陈茂见老师放下筷子,也放下了,站起来将老相公扶住,听他之话,脸上尚余震惊之色,“在贡院这短短两月里,公溪就已昭雪?可是其固兄?”
老相公摇摇头,缓慢行着,消着食,“天意。”
霍友眉头忽地皱紧,问,“老师,还有一件事,学生回府更衣时,听息子说最近一段时日不仅出了灾民一事,甚至春闱前一段时日,又出了一桩奇案。怎会出了灾民之事,其固兄还因此事被降了值,不知其固兄如何?”
老相公又摇头,“日前,官家因此事将萧党之人调了上去压了他一头,他这几日虽消沉,但尚在衙门未归家,若是得空,听闻你二人来便是来了,只是风云难测。”
陈茂像是想起什么一般,“老师,该不会你致仕便是为姻亲谢家与公溪二事。”
“意合怎样认为?”老相公未等自己学生回答,便自顾自地摇摇头哈哈大笑两声,“老夫只不过老骨头一把,若能终其天年便是再好不过了。”
云福在外敲门,声音低小,“相公,夏卿派人递了信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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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小厮从湿滑的石子路上跑过,差些撞到一旁正在掌灯的小厮,“丁四,你跑那么快,又是有了什么好事情?”
另一个小厮就着石灯笼正在点烛,揶揄叹道,“门房当值就是好,不知道捞多少油水。”
丁四高昂的声音传来,“四郎君和七郎君高中了!报喜报的说殿试时间定在三月初十。”
报喜事是有赏的。
当朝,殿试只分名次。
小厮点了烛,只露出艳羡的表情来,听另一个小厮高声呼道,“郎君们高中了,高中了。”
他领会到了旁小厮的用意,也忙高声喊起来。
府上开始热闹起来,这闹腾劲直冲进了老夫人的院子里。
她刚醒来,准备唤人,便听见外面热热闹闹的,如月正好推开门,后面两个丫头一个端起盆,一个手持帕,待两个丫头速速进屋之后,忙将门关上,屋内暖和不少。
如月踏进门内才见老夫人已是起身,忙走过去服侍老夫人穿衣,脸上布满喜色。
老夫人面露疑惑,但听见热闹之声,也带着欣喜心情问出,“如月,外面是出了何事如此热闹?”
便听如月道,“老夫人,是府上郎君们高中了。”
她一瞬间激动得未让如月服侍穿好鞋便下了地,子星忙将她扶住,她问道,“老相公可知道了?”
“老夫已知晓了,夫人。”老相公推开门,哈哈大笑抚着自己胡须,大步踏进门内,老迈的声音也高昂起来,“老夫的两个孙儿,可真是出于其类,拔乎其萃啊。”
“我看你这老头子,今儿可真是乐不可支矣。”
老相公见她尚未穿好鞋便站于地上,忙走过去扶着自己的腰才慢慢蹲下身子,边给老夫人穿鞋边嗔骂道,“你个老婆子怎么不穿好鞋子便下地了,小心着了风寒,快坐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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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介自会考完第二日便被外祖家接了去,去前来探望了尚在昏迷的云鹤。昨儿他才被外祖放回家来,本是想修养一夜在来寻七郎的,不料,今年殿试名单竟比前几次都要出得早两日,他第二日起身用膳温书时便得到了消息,——他和七郎均是高中了。他有一丝震惊后只余欣喜之态。
云介的院子是所有院子中除云鹤的最为偏远的,他差不多算是最晚收到消息的。
故他刚得到消息,便听闻老夫人院子里的丫头带着礼来了,丫头也嘴甜,高声笑着祝贺他高中之喜,他接了礼,也微笑着对丫头道:“替我转告祖父祖母,待会孙儿寻着七郎便一起来拜见。”
三房陈氏自然也比他更早得到了消息,但她将这卓尔不群的继子比对一下自己那荒唐无度的爱子,便失了送礼的兴致,连表上的面子都不过不。
倒是,三房二小娘子,听闻他高中的消息便差人送来了一套名贵墨宝,丫头说小娘子说母亲和自己均是着了风寒,不好出门,望四哥哥勿怪。云介摇摇头,他只当是三房娘子送的,便笑着道了谢。
他又接了大房二房的礼后,便草草用了早膳,带着人去寻七郎再一起拜见祖父了。
七郎院子里就热闹多了,他尚在院墙外,便听见七郎院子里传出来的声音,他眼里透出淡淡落寞,将重重心事压下去,就听见后面有人甜甜唤他,“四哥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