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 系心 系我一生心,勿负你千行泪(2/2)
子星虽有意掩饰眼中的惊讶,但她微微张开的唇却是出卖了她,苏以言将手擡起,放在她面前,对着光,这镯子显得愈发水润了。
“七郎君送来的?小娘子和七郎君关系可真好呢,”子星将盒子从桌上拿起,又寻了个地儿收捡下,才调笑道,“竟比郎君那两个堂的姐妹关系还好呢。”
苏以言微微羞红了脸,她将镯子从手腕往后滑,就是为了听那一声声清脆的碰撞声,她低着头,“哪儿有,七哥哥这人真的很温柔,又很细心。”
子星点头,“是啊,对小娘子你确是温柔。”
苏以言不再言语了,只将奉上来的养生茶喝得干净,又站起身子,将瓷瓶里的梅花抽了一枝出来,笑吟道,“麻衣如雪一枝梅,笑掩微妆入梦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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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相翌日清晨便是按了时辰前来拜访的云家。
他那二儿子虽在云家门口便吵着闹着要见云家远道而来的表亲,许家小娘子。
街坊之间,本就被萧倚散布了流言,虽前一日夜晚被云鹤派人压了过去。
但谁人不喜欢凑热闹呢。
还是开封府上最大的两个官员。
一时间,萧云二家要结亲之事传得沸沸扬扬。
因为这拜访而生的结亲一事便是在很多官员心里掀起了大波澜,甚至还有官员,在上朝路上或者公务对接之时,遇见云巩云密,都要旁击侧敲上一波。
有些萧党之人,曾几何时致云党于死地的,如今正是骇得连连称病告假。
只因萧相于二日下朝之后,竟会向他二人点头示意。
云密愣了一秒。
被云巩拉了一下,才回过神来,向萧相回礼。
这落在满朝文武眼睛里便是,这两家已化干戈为玉帛,这朝堂大势是否所趋于另一侧,便是只有摆摆头,商商量量往宫外走去。
这事,自然是瞒不过皇帝。
一下朝便将云巩叫走了,只轻轻道了一句,“朕听说,许家小女与萧家二郎甚是相配,朕在春闱结束后便下旨赐婚......”
云巩总算是知晓,那些官员旁击侧敲是想问些什么了,他虽在有些事上敏锐度不行,但在皇帝面前,他一刹那便是反应过来了,皇帝如此说来,自然是不想看见他云家与萧家联姻。
他将头埋下去,叩了,嘴里只道,“微臣惶恐,许家侄女尚未及笄,况其父在世。”
皇帝听见了他想听见的声音,拇指与食指转动着玉扳指,等了半饷,云巩才等到他微微嗯了那一声,道:“退下吧。”
云巩行完礼,便如蒙大赦道,“微臣告退。”
老相公未拒绝萧家拜访也就是为这点,若消息传到官家那里,自是不会轻放了的,而他云家,势放得差不多了,也不会再怎么影响。
即将春闱,就是赶上这时候了,是官家不打算清算萧家,这便会在官家心里戳上一根此,待到时辰一到,自然会体现出它的作用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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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鹤回去后,便发了热。
又将大房院内父母惊动了,派了人,一波波的往形云院送,折腾了大半宿。
云巩最近忙于那个破不了的悬案,偶尔回一趟府内,其余时间整宿整宿都宿于公堂。
恰好,这趟回府内休息,遇上自己儿子半夜发热。
姜氏忙将他叫醒,唤了半天也不见人醒过来,他却是没睡个安稳觉,在府上睡得比较熟。
悠悠转醒之时,正好做梦梦见,敌袭。金戈铁马之音铿锵穿进他脑海里,他一下子醒来。
只见自己夫人已穿戴整齐,正打算往外走去,他忙撑起身子来,问道,“怎么了,娘子。”
姜氏愤怒瞪着他,骂道,“怎么了,你倒是睡得香,你儿子,发热得不省人事了已经,你还在这里做着黄粱大梦。”
云巩忙跳下床来,慌忙将靴子穿上,又将衣服一合,便穿便道,“什么时候的事?马上春闱了,怎么就发了热?”
“春闱春闱,合着你儿子发热,你先想到的是春闱,”谢氏拿起锦帕抹眼泪,一边又骂着,“我看你被功名冲昏了头脑,那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啊。”
云巩连忙解释道,“娘子,我不是这个意思,鹤儿什么时候病的。”
“一盏茶前,云飞来敲的院门,说,睡梦里听见郎君发出声音来,点着豆灯走过去一看,却见他满头大汗,一摸额头,热得出奇。”
“请了郎中没?”
“自是请了,你快点,我得儿还在等着我。”
消息传到苏以言这里,已经是第二日用早膳时间了。
老夫人难得一日不请她去用膳,她便是问了子星,可是老夫人有什要紧事?
子星支支吾吾,半天吐露不出一个字,苏以言瞧向她,边嚼着糕点边道,“怎么了?”
“小娘子,昨夜,昨夜,七郎君发热了,整个院子折腾了大半宿,今儿早惊动了老夫人老相公,早去了形云院,吩咐丫头过来,让院内小厨房给小娘子做膳食,所以。”
苏以言嘴上嚼着的食物还没吞下,差点呛着,子星忙递上水,只听她瞪大双眼,惊讶说道,“七哥哥昨儿夜里发了热?”
“传出来是昨儿夜里。”
苏以言将嘴里的糕点和着水吞下,忙站起身来,自行去取了斗篷,速速套上后提起裙角,就往外踏去。
“小娘子,哎,你要去哪儿啊?”
苏以言未等子星来扶她,便急着往外走去,子星忙追上她,又见她折返回来,“之前,外婆赠与我的那颗人参呢,放在哪儿?”
子星跟着回来,去箱子里翻出来了,未等她递出去,苏以言便抢了过去,一把抱住就往外走去。
子星忙跟上,跟在她后面轻声细语劝她慢点。
苏以言行到形云院时,却不敢进了。
却是说表哥每次生病,都将将于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。尤其是昨日,若她昨日不去寻表哥,那表哥昨夜便不会为了宽慰她,跑上这一趟,站在院门口吹了一阵风,那便不会在夜里发了热。
总言,表哥生病不仅与她有关,她还占了主因。
她将斗篷下的人参盒子抱紧,正准备敲门,就听见门开了。
她看见姜氏从里面走出来,她眼角周围均带着红色,强忍着露出一个笑来,对着苏以言招手,“阿南来看鹤儿了啊,真是好孩子。”
苏以言扑进她怀里,一手抱住盒子,另只手抱住她,带着歉意道,“大外姑,都累我害七哥哥生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