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3章 牛刀小试（1/1）

康源药厂的实验室飘着淡淡艾草味，高康盯着培养皿里的丹参幼苗，镊子尖悬着半粒灵谷碎屑。这是他第三次尝试改良丹参基因，希望用凡世植物承载一丝木属性灵气——前天在周明远的疗养室，他正是用这种“伪中药”让冠心病患者的血管壁软化了三分。

“小高能看出这株丹参的问题？”研发部主任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，培养皿里的幼苗叶片正以异常频率颤动，“检测报告说叶绿素含量超标，但显微镜下细胞结构完全正常。”

高康的指尖轻轻按在培养皿上，神识顺着玻璃传导——幼苗根部果然缠绕着极细的地脉灵气，正是秦岭星盘残片泄漏的余韵。他忽然想起《灵植密录》里的“借气共生”术，提笔在实验记录本上写下：“试试用檀香木粉拌土，比例1:300。”

主任看着记录挑眉：“檀香木？那是做香料的，和丹参有什么……”话没说完就被周明远打断，老人抱着保温杯站在实验室门口，沉香手串上系着新红绳：“按小高说的试，当年我在云南采药，瑶族医师就用檀香配血藤。”

下午三点，中医馆的铜铃响过九声。高康坐在贴满泛黄处方的诊室里，面前是位攥着x光片的中年妇女，西医诊断是“神经性头痛”，止痛药却越吃越重。他望着对方印堂发青的脸色，忽然注意到她后颈发际线处有片淡红色胎记——在修真者眼中，那正是督脉淤堵的具象化。

“大姐，您是不是每月初一头痛加重？”高康的手指搭在她腕脉上，故意用了三分灵识探查，“疼起来像有锥子凿后脑勺，连带着太阳穴跳？”妇女惊得差点掉了x光片：“神医啊！您咋知道的？”

银针在酒精灯上烧得通红，高康选中风府、百会、太冲三穴。进针时指尖暗藏一缕极细的金灵气，顺着银针导入经络——这是他偷师冰释界“破障针”改良的，凡人只会觉得针感格外强烈。起针时，妇女摸了摸后脑勺：“怪了，像有股凉风吹进去，头突然觉得轻了。”

诊室外传来低语，穿白大褂的老中医正和周明远耳语：“这孩子的针法，怎么像老燕京同仁堂的‘三才式’？可他才多大年纪……”高康低头整理针具，瞥见手抄的《灵枢经》笔记，页边画着星轨与穴位的对应图——五百年前冰释界医圣创的“天枢十三针”，确实和凡世针灸有七分相似。

黄昏时分，魏国政的黑色轿车停在药厂后巷。车座上放着个牛皮纸袋，装着秦岭脚下村民的体检报告：“三个月内，二十七个自然村出现相同症状——晨起关节刺痛，傍晚低烧，西医查不出病因。”他扔来盒烟，又想起高康不抽，尴尬地收回，“局里怀疑和地脉异常有关。”

体检报告上，所有患者的血沉数据都在临界值徘徊，唯有高康能看见，他们的脉象里都缠着丝几乎看不见的灰气——那是星盘残片紊乱导致的灵气污染。他忽然想起母亲的风湿，想起父亲的腰伤，指尖在“治疗建议”栏写下：“薏米、赤小豆、茯苓煮水，加半片干灵谷叶，日服两次。”

“灵谷叶？”魏国政盯着那行字，“就是你上次熬粥加的那种？”高康点头，没提这是从空间法宝底层找到的、灵气最微弱的品种：“秦岭产的野生植物，我爷爷说能祛湿热。”他故意用了村民常用的说法，“不过得用山泉水煮，火候要足。”

深夜的实验室亮着孤灯，高康对着显微镜调整载玻片。檀香木粉培育的丹参幼苗已经扎根，叶片上的灵气纹路竟与秦岭震区的卫星云图一模一样。周明远推门进来，手里端着碗莲子羹：“当年在地质队，我们管这种现象叫‘地脉呼应’，没想到在你手里成了药引子。”

老人从口袋里摸出个锦盒，里面是套刻着星纹的银针：“三年前那位先生留给我的，说等有缘人来取。”高康接过时，银针突然发出清鸣，与他藏在笔袋里的玉片共振——正是时空乾坤塔的炼器材料所制。

“明早省中医院有场疑难病研讨会。”周明远拍了拍高康肩膀，“我给你报了名，就说康源医药的实习医师。”老人的目光落在显微镜上，“他们有个病例，小姑娘昏迷半年，西医说脑干部位有阴影，可RI啥都扫不出来……”

高康的手指顿在载玻片上。神识闪过冰释界医典，昏迷半年却脉象平稳，正是“灵魄离体”的症状——小姑娘的魂魄大概率被星盘残片的波动牵引，困在了时空乱流边缘。他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回归时，曾经在秦岭救下的放羊娃，症状一模一样，不说倒是忘了这茬。

“我去。”高康攥紧银针，锦盒上的星纹在灯光下流转，“但得准备三炷檀香，一碟无根水，还有……”他犹豫了下，“把她的生辰八字写在黄纸上，要朱砂笔。”周明远的眼睛亮起来，这些正是多年前那位先生用过的“土法子”。

回家路上，月亮被薄云遮住。高康摸了摸口袋里的银针，想起母亲今晚喝药时的表情——他在薏米汤里多放了片灵谷叶，母亲喝完后说，关节处像有小太阳在晒。父亲的帆布手套里，陨铁片又薄了三分，他得找机会再磨一片，反正空间法宝里的陨铁，足够凡人用三辈子。

省中医院的会议室飘着浓重的消毒水味。高康穿着不合身的白大褂，袖口还沾着实验室的丹参汁，在一众西装革履的专家里格外显眼。当他掀开小姑娘的眼皮时，看见瞳孔深处有极细的星芒闪过——果然是灵魄被星盘残片吸附。

“试试针灸。”高康的银针在酒精灯上转圈，火光映得他十六岁的脸格外沉稳，“百会、神庭、风府，留针一刻钟。”护士长犹豫着递过消毒棉球，却见他突然徒手进针，指尖在穴位上快速点按——这是冰释界“引魂指”，借银针为媒，将小姑娘的灵魄从乱流边缘轻轻拽回。

第十针落在涌泉穴时，小姑娘的脚趾突然动了动。心电监护仪的曲线开始波动，一直昏睡的睫毛终于颤动。会议室里响起抽气声，有老专家当场站起：“这简直是奇迹！”周明远悄悄对高康眨眼，沉香手串在袖口里泛着微光，像在说“当年那位先生也是这样”。

暮色中离开医院，高康看见魏国政靠在走廊尽头的窗台上，手里捏着份新的卫星云图：“秦岭的星芒弱了两成，村民喝了三天灵谷汤，症状全消了。”他扔来包水果糖，荔枝味的，“我侄子说这是神仙哥哥的奖励。”

糖纸在指间发出脆响，高康忽然想起，今天在实验室，檀香丹参的幼苗开了第一朵花，花瓣的纹路竟和母亲针线笸箩里的棉线缠绕方式一模一样。原来最神奇的医术，从来不是起死回生的灵术，而是把星盘的轨迹藏进薏米汤，将灵气的波动融在银针里，让所有超越凡世的力量，都化作凡人世界里，最温热的一碗药、最精准的一针、最不会被察觉的温柔守护。

巷口的路灯已经亮起，母亲的身影在煤炉前晃动，铝锅里的药香混着晚饭的米香飘来。高康摸了摸口袋里的银针和糖块，忽然觉得，这个藏着星芒与药香的世界，才是最需要他守护的天道——在这里，他是会算辅助线的初三学生，是能治头痛的实习医师，是父母眼中永远需要操心的孩子，却也是在时光熬煮中，慢慢学会用凡人的方式，将修真者的使命，酿成人间烟火的那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