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太上忘情？从容破关！（2/2）

当弱水即将淹没胸口时，我并指划开冰封的水行法剑，任剑锋割破掌心：

\"弱水三千，可取一瓢饮。\"

血珠滴入剑柄漩涡，搅动归墟海眼最深处的往生之力。被冰封的现代街景突然流动起来——地铁口的\"我\"掐灭烟头，转身走进雨幕；病房里的母亲床头，不知谁放了一束新鲜百合。

\"水之大道，不在沉溺，而在包容。\"

冻结的法剑应声复苏，剑尖挑起两界光影织成水幕。此界剑岳擎天，彼方樱花落雨，皆在癸水之气中圆融如一。

当时弱水凝成的母亲虚影正化作青烟，一缕残留的悲意却顺着经络扎入心脉。我本欲以火灵焚尽这缕杂念，却见静渊台裂缝中渗出的弱水忽然倒流——那些困在冰层里的狂徒们扭曲的面容，竟在弱水映照下显露出未癫时的模样：为苍生卜算而遭反噬的方士、为护道统与天魔同归于尽的剑修…...

\"原来玄武镇压的不是罪孽，是放不下的执念。\"我任由那缕悲意在胸腔漫开，恍惚间见弱水泛起涟漪，每一圈波纹都裹着红尘百态。卖花女童铜钱坠地的脆响、老卒磨剑时溅起的火星、甚至往生使面具下的哽咽，皆如江河入海般在灵台淌过。此刻方悟，所谓忘情，非断七情绝六欲，而是如弱水载魂，渡尽悲欣依旧静默东流；此刻才懂，太上忘情非无情，而是以江河襟怀，容红尘万丈。

时间来到第二十一日，这一劫，幻象竟是我自己——那个在白虎禁地剑心崩溃的\"我\"，浑身爬满锈斑跪地哀求：\"快运功驱寒！\"金剑在膝头震颤欲飞，我却摸到他丹田处跳动的弱水核心。土灵之气灌入地脉，借静渊台镇压之力将其碾碎。

第三十五日，万千往生碑从弱水里浮出。每块碑文都化作我斩杀过的敌人，他们撕开冰层爬上来，指甲刮擦台面的声响令人癫狂。我抱守灵台，忽然察觉这些幻象的攻击始终避开震位——那是四象阵中青龙所在的生门。木灵之气顺着阵纹反推，果然在坎位找到阵眼：某块闪烁着我生辰八字的往生碑。

第四十九日，幻象终于图穷匕见。整座弱水湖倒卷上天，化作我渡劫失败时的模样：浑身雷纹，七窍渗血，手中金剑寸寸崩裂。这次幻象竟能模仿五行灵气波动，连朱雀火羽扫过面颊的灼痛都分毫不差。就在道心微颤的刹那，我摸到静渊台裂缝中渗出的玄武真意——那亘古不移的镇压之力，不正是至柔至刚的水德？

当最后一个幻象在无悲无喜的心境中消散时，弱水湖面凝结出千里冰镜。镜中倒映的我已经满头霜雪，却不是衰老的白，而是通体透彻的琉璃色。此刻方知玄武禁地真正的馈赠：静渊台四十九日不是折磨，而是将弱水三千炼作一念不动的冰心。

起身时，镇锁水灵的龟甲封印应声而碎。原本沸腾的弱水突然温顺地分开道路，九层碑塔传来往生碑集体崩裂的轰鸣——那些困在冰层里的狂徒们终于停止挣扎，朝静渊台垂下头颅。玄武的叹息在冰川间回荡：\"本尊这座禁地，你是第一个未用水属性而从容破关之人。\"

\"上善若水，因其不争，故无尤。\"玄武的叹息引动千里冰川共鸣。我抬首望见倒悬的冰山开始崩塌，碎冰未及落地便化作甘霖。那些被封冻万载的狂徒们在雨水中消融，他们扭曲的执念渗入冰层，竟孕育出星星点点的雪魄花——最纯净的水灵在此地盛开，恰印证了\"夫唯不争，故天下莫能与之争\"的至理。

当我踏着弱水走向湖心时，足尖点出的涟漪自动结成先天八卦。金行圆满的锋芒、火行暴烈的炽热、木行绵长的生气、土行浑厚的承载，皆在弱水中交融淬炼。此刻执掌的水行法剑，剑格已化作玄武盘绕的星图，挥剑时不见杀伐之气，唯有润泽万物的道韵流转——原来真正的水行杀招，是让敌人甘愿在温柔雨幕中自行兵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