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4章 铭刻下的寸许之地——记忆犹新的旅途（1/2）
漂泊者背着维罗妮卡在针叶林中穿行，少女的呼吸越来越微弱，冰冷的吐息喷在她的后颈上。
“你确定那些东西不会出城？”
漂泊者低声说道，脚步却不停，时不时的回头望去，身后的风景在不断的倒退着，雪原上的风卷起细碎的冰晶，远处的永冬城轮廓渐渐模糊，唯有那座高塔依然清晰，像一柄漆黑的剑刺入铅灰色的天空。
林间的寂静令人不安，连鸟雀的啼鸣都消失了，仿佛整片针叶林都在屏息等待什么。
她们自从进入城外的针叶林后，所有的声音仿佛都消散了，独留下漂泊者在雪地之中狂奔时发出的噪音。
维罗妮卡的手指无力地抓着她肩头的衣料，声音虚弱得像雪落。
“你……为什么要救我？”
“你帮过我。”
漂泊者简短地回答，在看了一眼四周确定真的没有东西追上来后，便也缓缓地停住了脚步，一个翻越来到了一处凸起的雪包后方。
少女的额头抵在她的背上，轻轻笑了一声。
“外乡人……真奇怪……”
而就在这时，远处传来猎犬的吠叫，显然是她们的这一番举动惊扰到了城墙上的士兵，又或者是什么原因。
总之身后似乎一直跟着一队人。
漂泊者缓缓从雪坡后探出头，向着那白茫茫的针叶林中简单扫视，目之所及，依旧是那白茫茫的一片，以及厚重的雪层下，那稍显褐色的苔藓，虽然用目光无法确定身后的追兵与她们之间的距离，但隐约能听见那声声似狼的狗吠缓缓的远去。
再三确定声音确实走远后，她低头看了眼维罗妮卡，少女的脸色已经苍白得近乎透明，睫毛上结了一层薄霜。
“先休息一会儿。”
维罗妮卡点了点头。
“好，呼——！城外往东走，有一条主路，顺着主路向前走大约500米，有一个提供猎人们休息的小屋。”
漂泊者沉默了一瞬，轻轻点了点头，就这样二人再次踏上了行程，只不过在此期间，漂泊者突然回神察觉到，对方身上的气息十分的虚弱。
并且她还发现对方身上的生命竟然在缓缓流逝。
一瞬间，漂泊者便有些慌乱，手中握着的长刀狠狠的插在一旁的雪堆中，手死死的攥紧刀鞘。
漂泊者的脚步在雪地上刻下深深的痕迹，寒风卷起她散落的发丝，却冻不住她眼中翻涌的暗潮。
背上的少女轻得像一片雪，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。
漂泊者能感觉到她的生命正从指缝间流逝，像握不住的沙，越是用力，越是徒劳。
“别睡。”
她的声音低沉，近乎命令，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。
维罗妮卡没有回答，只是无力地靠在她肩上，睫毛上的冰晶微微颤动。
漂泊者的手指收紧，指节泛白，她曾面对过无数绝境，曾独自斩开过毁灭的洪流，可此刻，她却连一个普通女孩的命都留不住。
荒谬。可笑。不可原谅。
脚步缓缓停止，漂泊者那原本金珀色的眼中逐渐变得暗沉，一丝丝愤怒的杀意也在眼中浮现。
脚步翻转，她果断的朝着反方向的地方走去，那是她逃出来的地方，现在……
“随频率消散吧。”
远处的黑色高塔在风雪中若隐若现，像一头蛰伏的巨兽，等待着吞噬一切闯入者。
她知道那里是白魔的巢穴，知道踏进去的人几乎没有活着出来的。
但她不在乎。
“撑住。”
她低声说道，声音冷硬如铁，却又像在对自己发狠。
“我不会让你死。”
雪越下越大，淹没了来时的脚印，也淹没了退路。
漂泊者迈步向前，刀鞘上的龙纹在风雪中隐隐泛光，仿佛在无声地咆哮。
这一次，她不会让任何人从她手中夺走生命。
哪怕要斩开这座城，劈碎这座塔，踏破这个世界的规则。
就在这时，隐约间漂泊者仿佛接收到了一串些许模糊的记忆以及一段话，这段记忆的画面周围的环境十分相似，整体看去可以说并没有任何差别，但在记忆中的的少女是醒着的。
“……你要去哪？”
此刻维罗妮卡的声音已经模糊不清。
“高塔。”
这个声音漂泊者很清楚，就是她的，只不过在这段记忆中，她说这句话的时候，情绪似乎十分稳定。
但又仔细思索了一番，想必也是，当时的维罗妮卡并没有昏迷，她自然没有那种过激的情绪。
少女的手指突然收紧，声音里带着惊恐。
“不行！那里是白魔的巢穴，你会——”
“我杀得掉它们。”
漂泊者打断她，语气平静得近乎冷酷。
“而你撑不到明天。”
闻言漂泊者，先是疑惑，但又听着记忆中自己的声音也是瞬间恍然大悟。
看来当时的维罗妮卡同样受了不少伤，不过好像并没有现在这般严重。
维罗妮卡还想说什么，但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她。
漂泊者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自己的后颈上——是血。
她不再犹豫，加快速度朝着那座高耸入云的黑色高塔奔去。
风雪越来越大，远处的塔影在雪幕中若隐若现。
漂泊者的手按在刀柄上，目光冰冷而坚定。
维罗妮卡在她背上轻轻呢喃。
“……你会死的……”
漂泊者没有回答，只是迎着风雪，一步一步走向那座吞噬了无数生命的黑色巨塔。
到这里脑海之中的那串不明记忆戛然而止，漂泊者微微凝眉，心中的思绪不禁更加繁杂了些。
“这些记忆到底表达了些什么？又是想告诉我些什么？还有，露厄斯，我曾与他很早之前就认识？我们之间的约定，从而让我来到这儿？………”
此刻的漂泊者渐渐的冷静了下来，脑海之中的思绪也逐渐变得清晰，一条条觉得突兀的感觉也浮上心头。
然而就在这时，漂泊者突然感觉自己后背一轻。
先是微愣的片刻随即回头一看，原本正应该昏迷，趴在她背上的维罗妮卡早已消失不见，周围的环境除了那白茫茫的针叶林再次就剩下了她一个人。
“嗯？”
感受着周围那逐渐寂静的氛围，漂泊者缓缓得搭上腰间的刀柄，金色如琥珀般的眼眸扫视着四周。
然而就在这时一声脚踩雪地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，并且隐约间漂泊者还察觉身后的光线亮度似乎同样有些变化。
漂泊者猛然转身，刀锋出鞘三寸，寒光映雪，却在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间僵住了动作。
针叶林的尽头，一头巨鹿踏雪而来。
它的身躯如初雪般纯净，皮毛下流转着极光般的纹路，每一步落下，积雪便泛起涟漪般的蓝晕。
最令人惊异的是它的鹿角，并非实体，而是由凝结的冰晶与星辉交织而成，随着呼吸明灭，仿佛承载着整片雪原的灵性。
漂泊者的瞳孔微微收缩。她见过无数异兽，却从未感受过如此矛盾的气息。
既像亘古寒冰般凛冽，又带着春日溪流似的生机。
更诡异的是，当巨鹿靠近时，她腰间的刀竟发出共鸣般的低吟。
“您终于来了，御者。”
那声音清冷而又活泼，不过漂泊者能很清楚的察觉到话语之中的疲惫，然而还没等漂泊者在说些什么，巨鹿的身形开始坍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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